跌打油。
“那你以后在墙根铺一层稻草吧,免得三更半夜摔伤打扰我的清梦。”
陈绣花也不等梁玉珍回答,拿了跌打油就往外走。
“婶子,等一下我,我怕走夜路。”
她们吵闹声倒把儿子家明表明,他开一半门问发生什么事,看到梁玉珍出现在自己屋里,脸红了起来。梁玉珍也看到家明光着膀子站在门口。
梁玉珍虽跟家明同龄,但一直把家明当成小孩子看待,他的人生还是一张白纸,每日只顾上山找野味,挖山货。
刚才匆匆往他房间瞥一眼,他竟害羞躲开。
梁玉珍心里倒有点失落,因为她不再轻易脸红,生命中一些尘封久违的东西似乎慢慢苏醒。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想到刚刚还跟他母亲为一个老男人争执,梁玉珍顿时脸上热辣辣的。
梁玉珍也不着急往家里走去,她不顾黑夜茫茫,夜深霜重,走到晒谷场突然蹲下来哭泣。曾经那个明媚的少女不知不觉在生命中死去多时。
当她回到屋里,看到陈绣花埋头为陆景川挫跌打油时,她突然羡慕陈绣花,认定一个男人,无论他到外面怎么放荡,夜里总为他留着一扇门。
陆景川看到梁玉珍眼睛红肿,以为陈绣花骂她了。
他想骂两句陈绣花,但又觉得不合适,她正利索为他擦脚,本来三更半夜去其他女人家过夜,已晾着她了。
陆景川平常虽然霸道蛮横,但心里也有一些细腻的情感。
“那么晚去哪里了?”陆景川问梁玉珍。
梁玉珍淡淡的,不想回应他。
“你婶子手累了,过来帮我擦擦。”陆景川又说。
梁玉珍走到旁边,陈绣花默默让一个位置给她。
“你擦吧,轻一点。”陈绣花小声说。
梁玉珍倒了一点跌打油到手掌心,抹均匀,便开始为陆景川擦红肿的地方。
谁知道梁玉珍刚下手,陆景川就疼得哇哇叫起来。
“你想我死啊,那么用力。”陆景川忍着疼问,又是嗔又是怒,但言语中透着无限暧昧和甜蜜。
“让我来吧,她年纪轻哪里知道疼痛。”陈绣花笑着说。
看到梁玉珍不会伺候陆景川,她心里乐开花,好像要比梁玉珍比下去,突显她的正宫的地位。
“没事,疼点死不了。”梁玉珍继续挫,陆景川一边呻吟一边叫骂,倒把陈绣花急得手腾腾。
她一边叫梁玉珍停下来,一边看着陆景川心疼,她都没想过陆景川是否真的疼。
梁玉珍却知道陆景川故意大声叫骂,如果陈绣花不在旁边,他俩早就亲上了。
陈绣花看到陆景川扯着声音喊疼,忍不住叫梁玉珍坐一边去,由她亲手来挫。
可陆景川说够了,再挫下去得把皮都挫伤,但陈绣花说再挫一会缓缓疼。
陈绣花坐下来挫时,陆景川一点不言语,梁玉珍转身去洗手。
“你骂她了,看她眼睛哭红肿。”陆景川问。
“就骂她两句,谁知道她不禁骂,偷偷一个人去哭。”
“你是醋坛子做的,我偶然不在家过夜你睡不着,我在家你又嫌弃我没让你好好睡觉。”
“今晚吃点羊肉怪想你在家的。”陈绣花温柔地说。
陆景川看着她眼睑低垂,藏着无限温柔,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