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看着大门缓缓合上,恍然大悟,“敢情这杨市长就是蔡书记秘书嘴里的那贵客。”
杨子轩进去,李焕随在身后,蔡品华坐在沙上,起身和杨子轩握了握手。
“最近在广陵感觉怎么样?”
笑容十分亲切,语气也很随意,又看了一眼杨子轩身后提着大堆东西的李焕,“这位是?”
“刚才忘了介绍,老李。这位便是蔡书记,你可要记住了,蔡书记可是管着全省的人事,你们组织部最大娘家。”
一句话就点出了李焕的身份,并且把两人关系点出来了。
蔡品华立刻就明白杨子轩的意思。和他握了握手,笑道,“你就是李焕同志吧。一点没变。我记得你。上次你进入市委领导班子,我还单独跟你谈过话。”
和蔡品华握手的时候,李焕手都在抖,多少人希望接触到的上层巨头,就在他面前。和他握手,岂能不激动?
杨子轩见时机差不多了,对蔡品华笑道,“他也刚好在省里办事,我就让他过来和我一道回广陵,顺便让他把这些东西拿进来。”
蔡品华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无妨,坐,一起坐。”又吩咐勤政人员把那两袋东西,拿去储物间。按照惯例。勤政人员会细细检查有没有夹带什么,如果有夹带,会返还给这些人,没夹带,又不贵重,就算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熟人的基础上,如果是陌生人,他会直接让客人原封不动的把礼物自己带回去。
杨子轩朝李焕使了个眼色,“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去处理吗?你先去处理吧,我跟蔡书记聊聊,你在处理完,在外面等我了好了。”
李焕心领神会的跟蔡品华告辞,这一次,跟杨子轩一起露个脸就够了,再呆下去,就是“遭人厌烦了”。
蔡品华嗯了一声,也不留人。政治交往,很多时候,靠的就是这种默契。
“最近广陵格局骤变,我也是在适应当中。”
杨子轩总觉得他和蔡品华处于一种很奇怪的“交往关系”,不像是上下级,也不像是朋友,而是那种像敌人又像朋友的奇怪状态。
蔡品华也有类似的感觉,所以两人会有一些“交浅言深”的错愕感。
交浅言深,本来就是政治人物交往中,最为忌讳,最不成熟的沟通方式之一,但是两人又经常陷入这种状态。
两人就像是老朋友,惺惺相惜,蔡品华在杨子轩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一些影子,尤其是杨子轩在广陵挤兑各方势力的手段,都被他看在眼里,尤其是上次杨子轩和陈志温联手,打吕青青和苗玉龙的脸,更是让他激赏。
这杨子轩在对待政敌的态度上,不拖泥带水,不优柔寡断,不瞻前顾后,该下狠手,就下狠手,这让蔡品华十分满意。
杨子轩再世为人,也十分理解蔡品华一些行为,护短,山头主义,保守,这些蔡品华身上的特征,他看到了负面的那一面,也看到了积极的一面。
“你本身就是这个格局的推动者,是别人适应你,而不应该是你适应别人。”蔡品华直接戳串穿杨子轩的伪装。
“书记,您太抬举了,我还没资格上台面,我只能被动接受的省委的安排。”
“看来你这是对省委这次调整和安排有意见啊。”蔡品华这话听不出情绪。
但是杨市长怎么可能承认呢,脸色凝重,“书记,我怎么敢否定上级组织的安排呢?我是毫无意见,省委如此安排,必然有它的道理,我们只需要执行,只需要适应,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是吗?你不是不是多次在公开官方场合强调,干部要有自己的**思想吗?不唯上,不唯权,怎么说话前后矛盾呢?”蔡品华这话甚是诛心,眼光凌厉,直逼人心。
“这并不矛盾。我尊重组织决定,但是不代表我个人没有想法,但就算有想法,也必须要服从组织决定。”杨子轩语气铿锵。
过了,许久,蔡品华缓缓叹了口气,此子真没那么容易被震慑到。
“白东山同志是省里挺多人都看好的干部,你在广陵,多教教他。”蔡品华喝着茶,见没法震慑到杨子轩,转移了话题。他本来想突然威,让杨子轩泄露一些底出来,没想到杨子轩根本不吃一套。
“书记您也很看好他?我听说他和咱们之前的另外一位白书记有些矛盾,为什么明知两人有矛盾,还如此安排呢?”杨子轩这个问题,半真半假。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憋不住会问这个问题,说实在话,这是朱书记的安排……”蔡品华直言不讳。
既然和杨子轩拐弯抹角不行,他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杨子轩心头一惊,看来蔡品华也想了解白东山这个棋子安排,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
在南苏,蔡品华的上层信息渠道,别说和朱礼和相比,就和陈志温比较,也差不少。
蔡品华根本就没法猜到广陵分拆快推进的可能性,没猜到这一步,去看白东山的安排,正厅级的干部去广陵做副书记,就肯定疑点重重的。
这正是蔡品华今日愿意接见他的原因。
蔡品华想从他嘴里获知更多有用信息。
“苗秘书长在这里面应该起了不少作用吧。”
“当然,他可是广陵走出的干部,也是广陵这些年来,在省里走得最远的干部……”蔡品华这句话很有意思,信息量也很多。
杨子轩心头一惊,难道说苗玉龙的野心是成为“广陵干部在省内的政坛旗帜”吗?
“对于这个事,你还有别的看法吗?”蔡品华再次询问,目光灼灼,落在杨子轩身上。
“或许是朱书记,苗秘书长觉得广陵的班子战斗力不够,让白东山同志去整合激广陵干部的战斗力……”杨子轩说着官话套话。
“子轩啊,这次李焕同志的换职,可是我第一个提出来的。”蔡品华已经没耐心听他瞎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