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几人在远处吹号角,苏定方率全部人马直取祭坛,不顾一切的擒贼擒王。这时候唯一要做的就是抓住战机,任何兵法都显得花里胡哨。
冲向义成的几支狼骑纷纷调头回援,却被人潮挡住了去路,只有较近的一支首当其冲,被定北军顷刻间杀的溃不成军,周围那些手无寸铁的突厥人只能用用血肉之躯迎接奔马冲撞和白刃收割。
其实定北军的杀伤很是有限,如果足够冷静就会发现来袭的唐军没有多少人,远处号角不停却再无人马前来。可风雪和夜色让突厥人不知虚实,只道是唐军大举来袭。本已完全混乱的王庭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这是十余万人的大崩溃,就算有人冷静在也只能被人潮裹挟着逃跑,根本不可能进行有组织的反抗,恐惧和绝望把王庭变成了人间炼狱。
往日难缠的突厥人成了待宰羔羊。他们绝望而无助的挣扎,然后被无情砍翻,被战马踏的骨断筋折。
反观定北军则气势如虹,史老七一边兴奋大叫一边挥刀奋砍。王邦臣这厮做人有问题,军械却让人喜出望外,不但有甲胄还有硬弩。甲胄坚韧无比,寻常箭射刀砍几可无视,硬弩更是近距离骑射的无双利器,这仗打的太爽了!
身旁韩利早没了当初的青涩,手中的钢弩快速而准确的射杀着困兽犹斗的突厥人,若非他守护不知多少兄弟会死于乱军之中。但他很快发现训练有素的战马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起伏跳跃,导致钢弩拿不稳,原来地上的死尸不知不觉间叠成了小丘!
崩!收割了不知多少人命的弩弦终于绷断,韩利将钢弩一抛,甩了甩酸麻的手腕,抽刀跟上。一把钢弩的造价够他吃五年的粮,就这么丢掉了,简直是造孽。
“兄弟!”高大卫憨笑着护住韩利,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清楚,嘴里兀自喋喋不休,“这时候长矛比刀好用,只要百十杆长矛就能撑出空间,可惜没带……”
“史老七,别带人乱冲!”王少阳红着眼睛在后面大声呼喝,多年战场经验告诉他必须保持队形和速度,没有速度的轻骑兵就会陷入混战。
萧皇后和杨黛互视一眼,举棋不定。此时离祭坛只有十余丈,颉利就在眼前,可继续冲锋就会陷入人潮之中。
一直守在她们身旁的大秦人丝毫不担心,用一千骑兵正面击溃十万蛮族,这才是一名骑士的战斗方式!可惜他必须保证皇后陛下和公主殿下的安全,责任感让他努力压抑追求荣耀的狂热,这真是种痛苦的折磨。
苏定方当然清楚什么是正确的战术:定北军的优势就是机动性,应该拉开距离重整队形,继续驱赶突厥人相互踩踏,但他毫不犹豫的举朔大吼:“大唐!”
冲锋!以一千击十万本就是玩命,来这里就没想活着回去。
“大唐!”史老七朝地下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老兵油子玩命了。
“大唐!”王少阳、高大尉、韩利等所有兄弟们吼声四起,响彻夜空。
“大唐!”定北军高声回应主将,不惜一切代价直取祭坛。
祭祀时突厥人不着甲,定北军横刀一挥就是一条命,平日里斩草人都没这么痛快。随着距离一丈丈、一尺尺的缩短,定北军战死的人数开始增加,但军心如铁,无人畏缩。这些年他们一直活在战败的屈辱中,活在亲人朋友被杀的痛苦中,此刻有了报仇的绝佳机会,死则死耳!
苏定方一面挥朔奋战,一面远远看着那衣着华丽的身影,颉利!突然身后咚地一声,一个兄弟从马上摔了下去。
“跟紧我,保持队形!”苏定方头也不回,高声大吼。
“将军。”王少阳在后面道,“有兄弟落马了,是累的。”
苏定方闻言也觉浑身发冷,扫视周围众人皆有脱力迹象。急行军的数日里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终于抓住了战机,代价就是定北军的体力到了崩溃边缘。
百里必厥上将军,此役自己数次不顾兵法,恶果已经显现了吗?苏定方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嘶哑着嗓子高声唱起来,“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定北军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是桑神医在城头烈火焚身唱的歌!文绉绉的词原本很难懂,桑神医之后每个人都学会了。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