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来人脑门,不想对方很是强壮,晃了一晃并未倒地,又吼叫着扑了上来。
石子明毕竟是行伍出身,临危不乱将短刀击落,但他吃了腿瘸的亏,后退一慢被对方合身扑倒在地,门栓脱手,两人扭作一团。此人很是有力,翻身把石子明骑在身下,挥拳猛击面门。石子明一连吃了几拳,眼冒金星,只好将双臂挡在面前。
拳头雨点般落在手臂上、头上,石子明慢慢失去了抵抗力,这时他感觉上面那人身子一软,噗通倒了下来。石子明对手掀了下来,看见他后心正插着刚才被击落的短刀!
三嫂惊恐万状的站在原地,浑身不住颤抖,她杀人了。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外面扔火折子的那人刚刚跳窗而入,看见屋里情况后怪叫一声又越窗而出。石子明从尸体背上拔出匕首就追了出去,必须抓住对方同伙,不然杀人这事如何说得清?
外面已然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对方身影被照得很清楚,石子明咬牙急追。腰上伤口一扯一扯的疼,瘸的那条腿越来越沉,追了几条街还是让人给跑了。石子明又恼又气,也只得拖着一条瘸腿往回走。
腰伤不重但血流了不少,半边衣服都被洇透了,寒风一吹冻在了身上,石子明浑身越来越冷。万一还有贼人三嫂怎么办?他两眼发黑,咬着牙往店里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地上有冻僵的一具尸体,石子明心中暗骂一声晦气,借着雪光看清了尸体面孔,燕小三!
这位世子殿下虽说有些轻浮孟浪,却对自己和三嫂都有恩,石子明拼了命把他拖回了店里。三嫂在定北住了多年,知道传说中的冻伤拿雪搓是大错特错,只能在温暖的地方慢慢缓,其他就看命硬不硬了。
想不到没过多久燕小三居然睁开了眼,三嫂赶紧把一碗红糖姜水灌下,一盏茶功夫之后燕小三居然笑了:“我不过是躺在外面醒醒酒,看把你们吓得……”
天生道根的燕大世子怎么可能被一场雪冻死?他任督二脉相通,体内真气流转开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坐起身来突然看见了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不禁调笑道:“不开醪糟铺,改卖人肉包子了吗?”
……
跪在县衙大堂上的石子明心中暗叫不妙,原本想天亮就去报官,不想一队衙役冲进店里不由分说便将他们都锁拿了起来,连燕小三都没放过。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那两名贼人又是放火又是动刀,明摆着不是求财而是要命,可自己和三嫂在余干县跟人无冤无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更可疑的是衙役来得太快,就像事先知道会出事一般。
石子明当年在王君廓将军府上没少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对官场黑暗深有体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键:一定跟湖边死的那四个人有关!石子明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自己怎么会相信事情就这么完了呢?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四人生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死后必然会牵扯其它人,是有人怕自己和三嫂知道了上面不该知道的事,要杀人灭口!
此时日上三竿知县大人升堂办案。看着县衙外面黑压压的百姓刘县令不由一阵冷笑,两几个人死定了。就因为他们是从道门后山下来的,所以今日必定要办成铁案,让道门无话可说。
惊堂木一拍,衙役齐声吆喝,刘县令指着大堂上的尸体道:“人犯石子明、犯妇游氏,此人可是你二人所杀?”
三嫂刚要开腔,石子明抢着道:“此人乃小人所杀,与我家嫂嫂并无干系。”
“哼,狡辩!今日我也不用刑让你招供,免得有人说屈打成招。”刘县令凛然道:“仵作已然勘验过尸体,是在扭打中被人刺中后心而死。你脸上淤青尚在,腰上伤口还在流血,定然是扭打之人,背后那一刀不是游氏所刺还能是谁?”
“大人,此人是民女失手杀死的。”三嫂抬起头大着胆子道,俗话说杀人偿命,她不愿意让石子明背黑锅。她虽性情泼辣,可归根到底还是个善良的普通百姓,如今当堂受审,不由紧张的浑身发抖。
“好,承认就好,你二人且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子明当下把事情说了一遍,刘县令板着脸一字一句:“依大唐律:诸斗殴伤者,各随轻重,两论如律;后下手理直者,减二等。至死者,不减。你二人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三嫂摇了摇头,刘县令身后有个师爷踱步而出,“打斗受伤要按轻重判罚。对方夜入民宅非奸即盗,你二人占理,就算打伤了人也要罪减。”师爷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大唐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致死者,不减!意思就是,要是把入室的贼人打伤了可以减罪,但是……把贼人杀了就要偿命!”
三嫂原本跪在那里,闻言瘫坐在地上。就算她经历过城破人亡,可在大堂之上受审是有极大的心理压力,此时她的心理已经接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