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便写周员外的名字好了。”道士左右看了看在座三人:“贫道是方外之人,赵都头有官职在身,刘师爷身份清贵,在座诸位里只有周员外有多处产业,再添一处也不显眼。各位以为如何,但说无妨。”
赵都头就是方才偷瞄三嫂的汉子,生的人高马大、一脸横肉,倒像个剪径的强盗,冲着周员外道,“在座的都是兄弟,俺老赵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房子这东西最是麻烦,等找到买主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到时候也不知能卖多少银子,反正是一笔糊涂账。亲兄弟明算账,我那份折成银子给我,咱们清清爽爽。”
“赵兄不是不知道我眼下的难处,银子都在各处用着,头寸上紧的很,哪里是说凑就能凑齐的?要不给你写个欠条?”周员外生的仪表堂堂,只是眉心掩不住一团戾气。他原本是街头出身,跟赵都头原本就不对付,说到欠条已然是带着怒气。
“好了,好了,都是兄弟,有话慢慢说。”刘师爷先站起来给众人添了酒,等两人火气稍息,这才道:“有件事情诸位有所不知,过些时日朝廷便要丈量宅院、厘定田亩,所有房子重新登记造册,到时候横财就手,可就不是一套两套房子了……”
见其他三人都聚精会神听他讲话,刘师爷反倒坐了下来,伸出食中二指在酒杯旁敲了敲,示意添酒。
赵都头起身端起酒壶刚要倒酒,又觉得自己也是官场中人,今日若是太过谄媚,日后不免矮了一头,这一寻思动作就慢了一拍。
那边的周员外已然举壶给刘师爷斟满了,呵呵笑道,“我的哥哥啊,您可是这余干县里的智多星。怎么,非要看见我和赵贤弟玩闹起来,您这做哥哥的才开口?”
“就是、就是,俺老赵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子,周大哥你休要见怪,罚酒、罚酒!”说着一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刘师爷轻咳一声,捋了捋三柳长髯,“蒙县令大人信得过,房契造册正是区区在下经手。这些年一直打仗,无主的房子不少,只要有了保人和里正的画押,房契上写谁的名字这房子就是谁的!”
“里正好办,老子干了这些年都头,手里可捏着不少人的把柄,莫说让他们画个押,让他们把老婆卖了都行!”赵都头一拍桌子,顾盼生雄。
“保人的事也简单,银两和匕首往面前一摆,是个人就知道该选哪一样……”周员外与赵都头相视而笑,亲兄弟一般,全然没了刚才的嫌隙。
“真要说到房宅,咱们这里可坐着一位大财神。”刘师爷对道士施了个礼,“天下房产最多的自然是道门,钱仙长又是主持,咱余干县里的十停房产里道观占了三成,钱仙长手指缝里漏一漏,我们兄弟几辈子都吃不完!”
“这些凡俗事务确实是贫道打理,万事皆可商量。”钱道长突然把笑脸一收,眼里寒光闪过,众人只觉心头一惊:“余干县紧邻龙虎山,贫道可是担着天大的风险。我丑话说在前面,事情若是办的不漂亮,留了什么首尾,贫道的手段诸位也都晓得!”
众人不禁心头一凛,想起了县里几桩诡异的悬案,妖怪附体刹死全家、宅院闹鬼鸡犬不留……一桩桩一件件衙门里都说不出所以然,最后还都是道观里断的案!难道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等兄弟四人定当进退与共,谋这一场富贵!”刘师爷打了个哈哈,起身举杯,“诸位,饮胜!”
……
富贵有了眉目,酒也渐渐上了头,赵都头摇摇晃晃到屋外放水。这家酒馆并不大,能看见后房里四个孩子围坐一起临帖习字。
三嫂端了个托盘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匆匆穿过雨丝,正巧碰上往回走的赵都头,点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四碗面热气腾腾的葱花面摆在桌上,面白葱绿还卧了黄灿灿的煎鸡蛋,孩子们笑着叫着围拢过来。三嫂吆喝着孩子洗手吃饭,完了又端起一碗面跑向偏房。
衣衫被雨打湿紧紧贴在三嫂身上,曲线玲珑,赵都头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只觉一股子邪火从小腹升了上来,浑身燥热,当下便尾随三嫂去了偏房。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偏房有些阴冷瘆人。章节正躺在里面,见三嫂进屋练忙挣扎着坐起身来。这几天他已然能坐起来了,身子骨还是很虚弱,却能自己慢慢吃饭了。
三嫂先在看了看章节胸前的伤势,剑伤已然收口,又伸手试了试额头,烧已然退了,便说了声:“章大哥慢慢吃,回头我再来收拾碗筷”。一回头赫然发现赵都头站在对面,满身酒气,眼珠子死死盯着自己的胸脯。
三嫂吓了一跳,强自镇定道,“赵都头走错地方了吧。你是体面人,此刻我若喊叫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前几日县城里跑了强盗,身上还有伤,想来便是此人了!”赵都头看到章节,开始咋呼。
“这是我远房大哥,打猎伤了,如何是……”三嫂正在辩解,冷不防赵都头合身扑了上来,伸手就去撕扯三嫂的衣服。
三嫂高声呼喊,双手照定对方脸上一阵乱抓。赵都头醉酒后反应迟钝,冷不防脸上被抓的鲜血直流。赵都头毕竟身材粗壮,发起蛮力把三嫂按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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