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侯家集了。按照计划,一行人会在此处与向导会合做最后的补给,然后直入突厥。
这侯家集是大唐河东道最北面的寨子,由此再向北就是突厥,是一片广阔的戈壁草原。无论北入荒原,还是南下大唐,这都是最后的补给站。侯家集里生活的不光是唐人,也有突厥人,甚至还有高丽人。他们穿着各民族的服饰,说着不同的语言,相互通婚,很难说他们到底是唐人还是胡人。说到底,侯家集里不过是些苦命人,他们在这动荡的年月里艰苦的周旋在各大势力之间,在唐人和突厥人多年血腥仇杀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借着黄昏时的光线,撒出去的一骑探马远远疾驰而至。看清楚飞马而至的朱佑俭身背绿旗,大家松了一口气。朱佑俭一个翻身敏捷地跳下战马,似乎是努力压抑着情绪:“报,前方山丘后约五里便是侯家寨。寨前有多具尸体,寨中不见烟火,不见活人,似是被屠净了。”
“探马四方散出十里,其余人等全体警戒,随我进寨。”方岩毫不犹豫的下令。史老七、烽火、高大卫、朱佑俭听到军令便策马向四个方向奔了出去。
其余众人齐刷刷从马上跳下,将弓上了弦,重新跨上另一匹一直在养马力的战马,将阵型散开,向侯家寨慢慢靠拢过去。
过了山丘地上赫然有一具尸体,胸腹间磨得稀烂,发黑的血迹连成一道直线,应该是被绑在马后面活活拖死的。
再往前走一点地上赫然是一条大腿,而另一条大腿远远的在前方寨门口处、双臂则散落在不同方向……四马分尸!
寨门前竖着几根尖利的木桩,上面赫然穿着几个人。这是突厥刑罚中里最恐怖的木桩刑。就是先把木桩插进地里,把木桩一头削尖,插入犯人的**,让人在体重的作用下慢慢下沉,木桩逐渐深入,直到从胸部或则口部穿出。如果木桩削得尖,人会死得快些,如果削成圆头会死得慢些。据说人在木桩上能活六个时辰,如果圆头木桩插得得法,人要经受整整三天的痛苦折磨才死!
寨子里还有一些孩童的尸体,看起来是先被扔到空中投掷长矛射死的。
天色已慢慢黑了下来,寒冷的北风呜咽着,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经不是在杀人,而是虐杀取乐了。
“突厥畜生!”老兵们都知道这是突厥人的处决方式,看到手无寸铁的平民被凌虐致死,所有人都咬牙切齿、愤怒至极!
急促的马蹄声随着北风传来,此时天色已晚,史老七背上插的红旗直到众人近前才能看清楚。
红旗意味着敌袭!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史老七勒住缰绳:“正北三十里,约一百五十余骑突厥人朝我处行进!”
方岩却面不改色:“为何不鸣镝示警,却要贻误军机跑回来报?”
“我怕打草惊蛇。突厥人鱼贯而行,无斥候、未备弓、未列队,未发觉我军!”史老七有点气喘吁吁,他一路赶得急,气都还没喘匀。
方岩什么都没说,环视着众人,脸上浮起一片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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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戈壁上北风刺骨,一队疲惫不堪的突厥人由远而近。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可以昼夜不停骑马行进,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解决,甚至可以在马上睡觉。但是再强壮的突厥汉子也不愿意夜宿荒原,好在终于在天黑时候赶到了侯家集。这个寨子能存在到今天,就因为它是戈壁上唯一的驿站,不管你是唐人还是突厥人,只要你有钱都能在这里歇息。能吃上一口热饭,睡上一个好觉,对于荒原上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侈。
突厥人牵着战马,乱哄哄地走上前来,人都累得无精打采,马也疲劳的打着响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突厥人手中的火把让他们成了最好的靶子。
朱佑俭将羽箭轻轻地搭上了弓弦,调整着呼吸。随着突厥人越来越近,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禁有些惭愧,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怎么还会紧张?
“放箭!”方岩大吼一声,抬手一箭。羽箭钉在了最前面一人的喉咙上,那人口中嗬嗬作响,抓着自己的喉咙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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