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了,很真诚的笑容,如沐春风。
恍然之间,祚晨觉得就以这份真诚,皇上就是一个值得打交道的人,当然前提是,倘若他不是一国之君。
“就以棉货包裹着稀世奇珍?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暴殄天物?”皇上没有想到用棉布包裹的必然,而是觉得祚晨行事特立独行,未免过于草率。
“禀皇上,那就是冬日才有的寒冰。”祚晨轻声说着,回身指着不远处矮几上的包裹。
“哦,孙公公,取来打开,让朕一观!”
就这破棉货,还会包裹着稀世奇珍?等会就治你个欺君之罪!孙公公腹诽着,满心不愿接触那埋汰的棉货,皇威之下也不敢有所迟疑,弓着身子双手举得又高又远,放到书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被寒冰吸引,柔和之中透着微凉的意味,并不和谐的感觉掺杂在一起,令皇上的双眼眨了又眨。微微摇了摇头,“夏日寒冰,空有新奇……”
“禀皇上,夏日的寒冰可以制作冷饮,冰镇瓜果,炎热之际可以用来御暑。”祚晨见皇上并不看好,补充着说道。
“哦,这……,朕!确实没有想到。”皇上用手轻轻在冰块上拂过,凉爽的感觉结合着祚晨的说法,确实应该就像祚晨所说的那样可以御炎暑,“冷饮,就是食用冰块?”
“禀皇上,是在冰块里添加香料,或是各种美食果汁,再或者刨成粉末食用,在炎夏可以起到凉爽的作用。”
“这样,就有意思多了,总比这冷冰冰的冰块感觉上好得多。”皇上点头称赞。
任何人对于新生事物,都有足够的好奇心,也许单单对于一国之君是个例外,或许是在他感觉之中,万里疆土就应该有很多新奇,一草一木尽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引起立刻就据为己有的想法,更谈不上在面容上表现出过份的惊奇。因此,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镇定自若。
祚晨理解不了皇上由于地位原因,而有异于其他人的思维。他感觉很慌乱,因为没有引起皇上足够的震惊而慌乱,这完全有别于张有财表现出的惊奇,以及庆亲王爷表现的满面惊愕,还有在皇上书案前孙公公的复杂神色。
“传,工部尚书来见朕!”皇上简短的吩咐孙公公。
弓着身子应声“遵旨!”,孙公公回身走出御书房之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祚晨,暗暗地想,这小子和他老子刘尚武一副德性,只为自己得宠!估计这次工部尚书,要因为你而灰头土脸了。
“呈上你那纤毫毕现的镜子,让朕瞧瞧。”
跪在地上,确实是很遭罪,这种封建礼仪就是阶级统治的凌辱。站起身呈上玻璃镜子的祚晨,垂着手臂踌躇着是否还要跪在书案前。
“搬把椅子过来。朕,今天赐你座位!”皇上轻声说着,盯着手中巴掌大,映着他面容的玻璃镜,另一个他也在镜子中,对他轻声的说道。
如此近距离的蔑视,让他感觉有些愠怒,镜子中的人微微皱起眉头的深度,都能清晰可辨。自己如此清晰的样貌确实是平生仅见,这和以往铜镜里的自己判若两人,有如一个在百步开外,一个近在眼前。不是没有见过双鬓的白发,不是没有见过若有若现的皱纹,只是太过于真实。
原来,自己也老了!
突然出现的感觉,让皇上如坐针毡,毫无来由的心里一阵慌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慌乱,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老了?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中沉思的自己。习惯了模糊视物,更习惯了模糊一切,如此清晰的映照,真的好吗?
沉思良久,皇上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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