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就喜欢老伯这么敞亮的人!”
老朱跟着人牙子去火柴盒作坊,可吓傻了他身后的几个护卫。
“头,咱们咋办,要不要告诉皇帝陛下!”
“必须告诉呀!”
“不过这事还是先告诉虎爷一声,让他老人家定夺。”
“中!”
几人商量已定,几个人跟着老朱盯梢,一个人飞快的跑回马车,将老朱被人牙子带跑的消息通过移动电台告知虎爷。
二虎在得知老朱的事情后立马上报给朱允熥,朱允熥在看到老朱竟然有这般闲情逸致,很快就给出了“只要老爷子开心,老爷子干啥都行”的回复。
老朱在进入火柴盒作坊后眼睛就没停过,看着作坊的二层宿舍小楼啧啧称奇。
“想不到糊个纸盒盒都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啦?”
作坊主闻言满脸得意的谦虚着。
“老伯过奖啦!”
“不是咱跟你吹,咱们这宿舍别说在咱们这片,就算放到玄武湖工业园那边都算上等!”
“您老住的比女工们还好哩,独门独户,还不用爬楼!”
“哦?”
老朱背着双手,饶有兴致的道。
“带咱看看!”
“呃呃……”
作坊主一听这话,再看看老朱的做派,霎时有种面对五城兵马司户籍科千户大人的感觉。
“老伯,您原来是干啥的?”
“咱呀?”
“咱是种地的,顺便养了二十几头猪!”
“养猪的呀……”
“您这气质可不像……”
老朱闻言笑呵呵的问道。
“那你看咱像养啥的?”
作坊主闻言打趣道。
“咱看你像养龙的,要不哪来的这般贵气,哈哈哈!”
老朱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心道这作坊主还真说对了,自己可不是给大明养了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么。
作坊主领着老朱来到宿舍楼门口朝外开门的房间,指着里边整齐的床铺、脸盆等物道。
“老伯,这就是您的住处啦!”
老朱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点点头。
“瞅着还行!”
作坊主听到这话再次破防,心道这老头到底啥来头呀。
咱这单间宿舍别说住个打更老头了,就是住个土财主都够用了!
不过现在作坊正是用人之际,别说女工不好招,就是打更的老头都招不到。
附近造纸作坊、肥皂作坊、毛巾作坊等等,那可真是啥人都要,只要你有胳膊有腿,能行动自如他们就敢要。
像眼前这老头这素质,去了他们那儿少说也得给三个老头钱的月钱才行!
“老伯,咱们作坊管饭,您听到招呼开饭的动静跟着一起去吃饭就行。”
“饭堂里饭菜一般,但至少能保证有荤有素,最后还有口热汤喝。”
老朱闻言点点头道。
“这就不赖喽!”
“寻常百姓家,一年到头能见到几次荤腥?”
作坊主闻言笑呵呵的道。
“您老说的对!”
“咱们作坊虽说新开不久,但咱们主家仁义,生怕苛待了工人让人说闲话,因此不论是吃住都是最好的!”
“主家?”
“这作坊不是你的呀!”
作坊主闻言笑了笑道。
“承蒙老伯抬举,咱其实也是给人打工的,每月多领几块老头钱而已。”
“哦哦……”
作坊主见老朱这般淡然,还以为老朱看不起他呢,赶忙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层金。
“老伯,咱跟你透个底,你可别对外人说哟!”
“咱们作坊的主家可是宫里的贵人!”
“哈?”
“宫里的贵人?”
老朱听到这话差点笑喷,他还真不知道宫里哪个贵人这么闲,竟然私底下干了这么小的一个买卖。
“哎呀呀,可吓死咱了。”
“咱咋也没想到,这么个作坊还能牵扯到宫里的贵人!”
“敢问是宫里的哪个贵人?”
作坊主闻言谨慎的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道。
“这咱就不能说了,等以后贵人来作坊的时候,咱记得知会你一声。”
“哦哦!”
“老伯,您要是对咱们作坊吃住都满意,那咱们就谈谈工钱?”
“中!”
“咱们作坊刚开,还给不出太多,咱给你开一个月两块老头钱可行?”
“中!”
“那咱们现在就登个记,您把路引或者户籍本给咱,咱得确定你是应天府的人才行。”
老朱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
“你这是啥意思,咱要不是应天府的人,难道连个打更的活都干不上哩?”
“不是不是……”
“是上峰有规定,为了照顾咱们应天府的老人,有些岗位只能招咱应天府的人!”
“哦哦……”
老朱可没出门带路引的习惯,至于户籍本更是没有。
放眼大明还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发明户籍本的朱允熥。
正当老朱不知道找啥借口的时候,一个穿着短打扮的糙脸汉子颠颠的跑了进来。
“老叔,你进城找活,咋连这个都不带!”
老朱看着二虎那一脸肥肉就气不打一处来,自打那逆孙登基以后,这家伙就水涨船高,直接从皇宫护卫头子,升职成为督察司的主官了,专门负责稽查官员不法事,以及督导东厂和锦衣卫的大当家。
现在一看到这家伙冒出来,老朱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定然是暴露了。
“你咋来了?”
二虎闻言没回应老朱的质问,依然自顾自的唠叨着。
“老叔,现在城里跟咱老家不一样啦,进城里做工得有户籍本!”
“这是老婶让俺给您带来的,说您要是在这儿住不惯就回去,咱家不差这点钱!”
一旁的作坊主听到这话,顿时明白老朱为啥拽拽的了,敢情还真是给不差钱的主。
老朱气哼哼的接过二虎递过来的户籍本,只见本子是朱红色的封皮,里边第一页写着上元县户籍本字样,第二页才是自己这个户主的名字。
朱六一?
老朱极为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名字,想着等那逆孙回来,非得狠狠收拾他一顿。
这逆孙给自己取个什么名字不行,非得这么寒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