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疼,下意识的说谢谢,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没了力气,身体发凉……
仿若有什么要失去一样,“我的肚子,好疼……”
一张折叠的医疗单从她口袋里掉出来……
一双手,将它捡起来后,出声说,“她怀孕了。”
是了,自己怀孕了——连晴终于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了,是要失去孩子的感觉,她慌了,失措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呜——”原本优雅知性的一个人,在此刻,惊慌的如同个小孩一样,死死的抓住那只扶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试图将她的手掰开……
连晴哪能如她愿,这就是她现在的救命稻草,“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你放手,我们送你去医院。”手的主人,轻而疲倦的嗓音,却叫连晴大惊的变了脸色看去,僵硬的吐出二字,“晚回?”
——她茫然间失去了意识,只记得自己被人扶着到了医院,躺在冰凉的地方上——
然后——
耳边静静的。
等到醒了来——
她下意识的张眼去找晚回,却发现,身边只有自己的家人。
包括安锦,也在……
然后——
护士告诉她,“你的孩子没了!”
连晴刹那只觉得脑袋一轰,就要疯了一般的——
安锦眼睛都红了,死死的攥着她要去揪自己头发的手,“连晴,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跑出来……
如果她不是为了追他……
孩子……
不会没了!
连晴想到这一切,几欲发疯,哪里还肯原谅他,对他又骂又咬。
安母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他这么给人糟蹋,立即气急败坏的出声道,“这是做的什么呀,自己怀孕了也不在家好好待着,硬是跑出来糟蹋自己身体,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可高兴了!”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孩子没了,连晴痛苦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高兴——
她只觉得眼前有什么破碎了。
原来……
婚姻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美好。
或者说——偷来的婚姻,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美好。
她是个聪明的人……
看着安锦发红的眼圈与里头的内疚,嘶哑的出声,“晚回呢?!”
安锦拿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而疑惑,“什么晚回?我们来时,你身边并没任何人,听说是两个好心的路人将你送来的!”
“好了,她怕是昏了头发幻觉呢。”安母有点不开心的说道,将二人扯了开,说,“我儿子照顾了你一天一夜,黑眼圈都出来了,你既然醒了,就让他回去歇着,我来照顾你。”
安锦确实累着了,听到母亲这么说,自然同意——
却忽略了,连晴眼下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但是……
孩子没了,安锦心底还有晚回这一事,打垮了连晴的信心,叫她有心留他也不敢说。
安母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婆婆。
婚前拿她同晚回对比……
自然是她略胜一筹。
但是婚后,她拿自己同无数个人的儿媳妇去对比——自己就落败的一塌糊涂。
她借着照顾连晴留在了医院——
但是,连晴想吃什么,想拿什么,需要人照顾时……
却只得来,自己没手啊,自己做。
忍辱负重到出院时,连晴的心情也终于养得差不多,可以坦然接受失去孩子的事,决心将日子过来——
但是,将家门打开的一刹那……
入眼的却是叫她几欲疯狂的一幕——
安若穿着自己那件安锦最喜爱的睡衣,半露香肩的依在安锦的怀里,二人,从她的角度看,浑然是纠缠在一块的。
她只觉地太阳穴直跳——
婆婆哎呀的一声,还说,“他们只是表兄妹,平日关系较好,亲近是正常的——”
安锦也觉得很正常,因为刚才安若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更没将连晴的伤心看入眼底。
只道她是好了——
安母还同她说,“安若的母亲出差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这阵子要住在我们家。”
对于要照顾表妹一事,安锦自觉有责任,一口答应下。
连晴从来信奉,男女之间,就没有真正纯洁的友谊关系,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然后是安若看着安锦的那眼神。
她很清楚的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当安若爬上了安锦的床时,二人在他们新婚的那张床上滚了半夜,她丝毫也不觉意外,甚至麻木——
只是因为太爱……太爱。
所以她始终不曾去揭穿——也不敢——
只盼着安锦自己清醒过来,直到安若怀孕——
连晴终于醒悟,指望男人清醒?那还不如指望火星撞地球……
在半夜安若再度借口身体不适到他们房间时,她主动的将房间让出,一把大火——将别墅烧了个彻底……
好在——
因为发现火及时。
安家人都被解救了出来——连晴面对他们,却丝毫不觉慌张,只惨淡的一笑,“偷来的终究是偷来的。”
再面对安锦又愤又失望的眼神……
她更是笑的灿烂不已,“安锦,我想,晚回其实该谢谢我,代替她,入了你家这个火坑。”
然后——连晴因为放火,而入狱。
安若的孩子也在大火中失去了——
表兄妹这等在古代正常现代却相当于近亲的龌龊事被传了开……
他们被指指点点。
安若同其母,趁机大肆哭喊要挟,将安锦一家的财产卷走,逃离……
安母也被气病,歇养数月后,去世。
——梦境在眼前如破裂的玻璃一般,哗的一声消散,却在安锦的心地,扎下了一个种子。
叫他越发清晰的看清了自己以往所作的……
也更加坚定的承诺,“我定会好好待你的——”绝不重复如那梦境里一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