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憾。
宁缺面色愤怒的说道:“我家小师叔,修为举世无双,一口青钢剑,整个人世间无人可敌,又何须修行所谓魔宗功法。”
“需知整个魔宗,皆为我家小师叔所灭!”
他虽然不是个典型的唐人,但是来流淌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从来不曾改变过。
叶红鱼淡然道:“柯先生,后来的确入魔,遭天诛而死。”
石坪上,枯骨堆内。
莲生双手合什,念诵道:“阿弥陀佛,他果然还是那样死了。”
他改变不了柯浩然,对于人世间,对于昊天的看法,所以他制造了无尽的杀孽,可柯疯子最终,还是死了。
莲生看向了陈玄,问道:“柯疯子遭天诛而死,不知先生以为如何呢?”
陈玄平静的说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岂会降下天诛?”
“应是神诛才对,只是莲生大师,此举太过癫狂,太过偏执。”
“虽是无错,但却有过,于人世间有过,柯先生尽灭魔宗,看上去是神殿渔翁得利,可实际上柯先生,直到最后还是在救一位故友。”
“只是可惜,莲生大师,已近觉者,却不可自悟。”
“执迷不悟,枉遭如此罪业,魔由心造,是觉者,是魔者,皆是一念之间。”
“人世间犹如炼狱,可总有一些美好,值得人们去流连忘返。”
莲生,伴莲而生,先是魔子,后为佛子,又修道,学贯三道。
在陈玄看来,莲生已近觉者,比之当年佛宗创始人,亦是不逞多让。
只是佛宗之佛祖,选择了另外的道路,来抗衡所谓的永夜。
而莲生因看得太透彻,于是有了一个偏执的想法,若是当日柯浩然杀尽了神殿、知守观,引得某位神灵步履人世间。
那么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只是人世间,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叶红鱼、莫山山,听着莲生大师与陈玄,那玄之又玄的机锋,甚是不解。
宁缺的目光中,全然是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莲生微笑道:“可先生的美好,尚在人世间,可小僧的美好,已经不在了呀!”
“从那年起,宋国公子莲生,那一朵洁白的睡莲,早已是污秽不堪。”
“我学贯三道,自认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直到魔宗覆灭那一刻起,小僧方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身在此山中啊!”
陈玄看着堆白骨山岳,看着那一道樊笼,说道:“莲生大师,堪为觉者,可终究还是走偏了,莲生大师在烂柯寺,应该杀了不少无辜之人吧!”
莲生神色如常道:“为人世间计,当杀则杀。”
陈玄摇头道:“滥杀无辜之人,即便是莲生大师,堪为觉者,亦难逃我这一剑。”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最寻常不过的道理。”
“柯先生,囚莲生大师于此,今日逢天时而开,大师亦到了该归去的时候了。”
“这个残忍的故事,还是沉寂些的好!”
求活无罪,可滥杀无辜,有罪!
觉者滥杀,亦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