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燕国来的挑夫子,在看到这些牧民的时候,也是停直了腰杆子,原来他们还不是最苦。
可他们在燕国,却已经是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永不加税不假,但是那些摊派,哪一项不必正税多呢?
接过了粮车的金帐王庭左司槽,吆喝着那些牧民,在性出了半里地后,调转了个方向,在金帐骑兵的护送下,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燕军校尉见此情形,除了几声冷哼,连个屁都不敢放。
酌之华眉头紧皱的说道:“金帐王庭受灾的牧民在北,他们却偏偏要往南而去。”
生于大河国,长于大河国的她,虽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世事,可像今日这般,弃灾民于不顾,将那微薄粮草,抢走的官府,她感到很是惊骇。
陈玄看着那上百辆,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粮车,说道:“所以,金帐皆蛮夷也!”
“可人世间的荒唐事,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区别在于金帐自上而下,皆是满意也,中原诸国,虽有人心想行此蛮夷事,却奈何有人压着。”
“虽不会直接抢走,但克扣盘剥,也是少不了。”
“赈灾的粮草,不是为了让灾民活下去,而是让灾民,死不掉啊!”
墨池苑诸弟子,陷入了沉默,她们在思考着陈玄,所叙说的这一段话。
大河国地处南方,有数条大河,贯通国内,且河流温顺,少见河怒生出灾祸。
于官府而言,她们更多见到的是,那些被神殿神官们,直接烧掉的与魔宗勾结的余孽。
南晋谢承运对此不以为然,这人世间诸国,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呢?
依照陈玄所言,这人世间的百姓,就该起来振臂一呼,喊着荧惑高才是。
可怎见得,那些贫贱之人,骤然登上高位,不会对下面的百姓,行以更狠毒的压榨呢?
最懂得压榨之人,非是他们这些高门,而是那些被压榨的低贱之人。
南晋门阀林立,给门阀当佃户,不必给官府当顺民强吗?
于南晋除了剑阁弟子之外,也就是门阀佃户,过得最为舒坦,南晋的赋税何其重也。
若非见惯了南晋蹉跎,他也不会弃官,远赴唐国求学于书院。
可大唐、南晋又有何异同呢?
陈玄叹息道:“终究是来了此地,我想去看看,不知可有人,与我同行?”
莫山山点头道:“愿与陈先生同行!”
而后两人联袂,往那片金帐牧民受灾的居住地走去。
谢承运看了眼阳关钟大俊后,也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也是要去看看。
书院诸生、墨池苑诸弟子,也是相随而去。
唯有燕军校尉,骑在马背上,笑着说道:“老九,你说这些人啊!”
“是不是闲的没事干,非得去看那些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
身为燕军校尉,早年间也在草原上,跟这些蛮子,干过不少架,也有不少金帐的牧民,为了一口肉汤,直接卖了金帐的王公。
那位陈先生,的确是道门的真修,可道门真修,不该来着人世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