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那边,你自己看。”他向她扬扬下巴,目光望向左前方。
“喜欢吃的三叶木通果啊。”顺着子宸的目光,她看到了好久以前在密林中见过一次的三叶木通,一种木通科木通属的野生藤本果树,树荫下深褐色的藤蔓上缀着密密的果子,大部分还是青绿色,外形有点像小香蕉,不过,成熟了的果实外皮不是黄色而是粉紫色的,从果皮整齐炸开的裂缝处,隐约可见里面粉白色的果肉——那是一种食之难忘的清甜美味。
“你曾说过你还想吃,我前几天来这里闲逛发现了这棵三叶木通,你看有一部分果子已经成熟了呢。”
梓绯记得,以前是有和他说过吃到三叶木通果的经历,那是一次在深山老林里探险无意遇上的,当地人叫那种果子“八月炸”,就是八月份果子成熟以后,外皮会自己裂开,果肉清甜多汁,比香蕉好吃的多。子宸以前并没有见过这种植物,想来,是听梓绯说了之后查阅植物学的书籍认识的。
梓绯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在那棵三叶木通的附近,恰好有一棵高大的野漆树,容易过敏的他,接近这棵果树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
“你不要过去。”她一把拽住正往那边走的子宸,如临大敌,“会过敏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你以前告诉过我的,森林生存必修课,遇到过敏源怎么办。检查一下,看我这个学生还合格不?手套,帽子,防尘面罩,还有我手上脸上脖子上都已经涂过矿物油预防啦,前几天来就看到那棵守护神一样的漆树了,所以我只是远远地看看,都没有吃到果子,你说的那么香,我有多馋你知道不?”子宸和梓绯耍贫嘴。
“也是,我都忘了你还是个超爱尝试新奇食物的吃货呢。”梓绯看看子宸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倒出一堆野外用得着的东西,手套、帽子、防尘眼镜、长柄剪刀、袋子、绳子、脖套等。
“我更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他喜滋滋地说着,放开了梓绯的手,戴上手套、防尘眼镜、脖套和帽子,梓绯没搭理他的贫嘴,仰头伸手帮他把脖套往上拉和眼镜下缘挨上,帽子也往下拉了拉,瞬间,子宸像是个实验室出来的研究员一般,他满意地转头往果树那边走。
“等等,”梓绯还是忍不住一把拽住了他的右胳膊,“我去吧,你知道我不会过敏的。”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想为你做的事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走,你拿着篮子接果子去吧。”
他又习惯性伸出右手想牵起梓绯的左手,梓绯却伸出左手弯腰提起了地上的篮子,主动走到了接近漆树的一边,以防漆树的枝叶不小心扫到他的身上。他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抹笑容滑过嘴角,顺手牵起梓绯的右手,坚持走在前面,小心隔开横七竖八的枝叶荆棘,让梓绯安全跟着。
这棵三叶木通应该有些年头了,藤蔓根部粗的地方和梓绯的胳膊不相上下,整株攀附在一棵一个人都抱不拢的花梨木树上,密密的果子有不少垂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梓绯刚想伸手摘一个果皮裂开透着香味的果子下来,子宸已经拿起篮子里的一把长柄剪刀,先梓绯一步咔嚓一声剪下那个果子,轻轻掰开两半果皮,小心递到了梓绯的嘴边。
几声鸟鸣悠悠传来,显得林子里愈发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梓绯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把头往后缩了一下,一把抓起了果子,不去看他的目光,轻轻咬了一口,闭上眼睛用心调动味蕾,“真好吃啊,又甜又香,还是十几年前的味道啊,你也吃个尝尝。”
“好。”
这一声好之后,梓绯觉得手上一空,急忙睁开眼睛,就看见子宸拿着那个自己咬过的果子拉下脖套大口吃着,一副很陶醉的样子,“确实好吃。”
“你吃我的干嘛。”梓绯急急地说。
“不同的果子受到的阳光雨露不同,成熟程度不同,味道自然也有差别。我们吃同一个,才能有一样的感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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