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窗帘后面,透出一丝光亮。
“远哥你看,那间屋子,不正是咱们今天抓捕货贩的楼层吗?我记得行动的时候,就是从亮灯那两间屋子附近抓的人,如今人都被我们抓走了,怎么可能还有房间亮着灯?”
“也就是说,咱们分析的,有可能是正确的,这会他们说不定正在那里交易呢!”
梁静并没有回话,果断地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景军的号码。
“嘀……嘀……”
无人接听……
“王队,我和远哥在审讯中,发现龙泉大厦有漏网之鱼,目前已经基本确定目标,请求支援,我们俩先上去,以防嫌犯逃跑。”
给王队发完微信后,二人各自取枪上膛,手机调静音,准备停当后,梁静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张远对视一眼,悄悄朝龙泉大厦摸了过去。
……………………….
嘉诚会所,此时狂欢已经结束,整个楼层重又归于平静。
会所内的布置,还没有来得及撤去,刚刚还洒满青春气息的这里,如今被站了满屋子的黑衣人搞得气氛完全变了样。
孙杰和帕猜此时正跪在丁嘉诚面前,浑身筛糠。
“丁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面粉啊!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查我们的监控记录!”
“妈的,就表面这薄薄一层真货,其余全都是面粉,要不是老子心细,就被你们蒙混过去了!敢耍老子?这件事情不是你们做的,就是你们当家做的,找谁算账都一样!打电话把老三叫过来!”
交易调包这种事情,在道上一旦被发现,那是九死一生的。
孙杰和帕猜被吓得一个劲磕头求饶。
丁嘉诚可不管那一套,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人敢当面戏耍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在道上混?
为了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他决定,把暗杀,改为明杀,反正在他的计划中,这两个d国人迟早也是两具尸体。
丁嘉诚不想再听两人的聒噪,叫手下将他们捆了,塞住嘴巴,然后带到楼下,好交给老三。女儿的会所,他是决计不会弄脏的!
把手下都打发走之后,丁嘉诚从茶几上捡起一把苹果刀,开始亲自收拾墙上的气球。
当第一个字母气球被戳破,里面的玻璃渣子滚落出来之际,丁嘉诚的心脏几乎骤然停止跳动。
这可是他亲手塞进去的钻石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变成玻璃碴了呢?
急怒之下,他抄起手中的水果刀,将气球一一戳破,毫无意外,滚落了一地的玻璃碴。
如果说货品被调包,他还能容忍的话,充其量算是白忙活一阵,可是如今,自己那价值数千万的钻石不翼而飞,这可真是如同要了他的命啊!
“咣当!”
茶几的玻璃面被砸出一道道细碎的裂痕,丁嘉诚的手机也随之崩裂,飞溅的玻璃残渣,把他的手划出一道血痕。
听到有异响,刚出门没走多远的黑衣人们迅速返回,却只看见丁嘉诚那狰狞的嘴脸,在橘黄色灯光映照下,显得那么可怖:
“他妈谁干的!快点去给老子查!!!”
…….......................
梁静和张远,此时正持枪隐藏在龙泉大厦一楼电梯两侧的阴暗处。在不清楚敌人实力的情况下,以两人之力,不可能完成抓捕和包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王景军的援军,同时防止敌人逃跑。
忽然,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但却不显慌乱的脚步声,感应灯纷纷被这阵脚步声唤醒。忽然暴露在灯光下的张远,不得不换了个身位,以确保自己不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这个时间点,从高层下来,不坐电梯而走楼梯,这本身就很反常!如果把这种行为理解成,担心电梯空间狭小,容易被打埋伏,那么,来人说不定和毒贩有关,梁静屏声静气地打手势,让张远和自己一起,把目标转向楼梯位置,她缓缓将手枪的保险打开,随时准备战斗。
宁静的大厦里,那诡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张远准备跨身出击的一刹那,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是被发现了吗?
还是敌人察觉了危险?
正当张远犹豫是否先下手为强之际,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嗯?”
“好!”
呃,原来是在接电话。那人把电话挂断,原先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变得沉稳起来。
终于,一个头戴棒球帽,身穿迷彩服,背着吉他包的高个子男人,出现在梁静和张远的视线中。
“不许动!”
“举起手来!”
两声厉喝从身后传来,迷彩服再次停住了脚步。
他在下楼的时候,早已凭借异于常人的听觉,知悉了大堂内的埋伏情况,伏兵乍现,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梁静和张远两人一左一右,持枪瞄准了迷彩服,和他背后那个显眼的吉他包,如果所料不差,这里面装的,不是货品就是枪械,他们感觉到,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的对手,敢于深更半夜单独行动,其本身实力,绝对很不一般。
凭借着从小练就的听声辨位功夫,迷彩服虽然没有回身,却如脑后长眼一般清楚地知道身后两人的站位:
“哼哼,傻兮兮地盯着我的背包,等你们见了上帝,再去问问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他心中暗暗默念,一把手枪早已悄悄从腋下露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梁静的额头。
三人相持了不到一分钟,大堂的门被撞开,一股劲风扑来,迷彩服顿时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来临,他赶忙把枪转向前方,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满身酒气的莽汉,歪歪斜斜地朝自己撞过来。
凭他的身手,瞬间得出判断,自己竟然完全落入这醉汉的攻击范围,无论怎么躲闪都逃避不开。
果然,这七歪八扭的一撞,竟然快速而又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曲池穴,让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迷彩服顿时十指发麻,别说扣动扳机了,连枪都险些抓握不住。
迷彩服心中暗暗吃惊,知道自己今天碰上了硬茬,眼看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自己竟然已深陷重围。
情知这醉汉不好对付,他将枪交到另一只手,重新把自己突围的目标,锁定了身后的梁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醉汉忽然一个踉跄,竟然朝自己身后扑倒,刚好挡住了身后两人的射击视角,良机稍纵即逝,迷彩服心知这是高人打算放自己一马,当下毫不犹豫,一个箭步窜出大堂,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你怎么了?没事吧?”
梁静和张远见醉汉摔倒,恐误伤群众,不敢开枪,扶住醉汉后再追出去,迷彩服却早已没了踪影。
“哎呀!早知道他下楼的时候直接开枪了!”
梁静浑然不知自己刚才两次命悬一线,此刻只顾懊悔不已,一双小皮靴狠跺着地面,全然没有留意不远处警灯闪亮,王景军率七队队员的支援终于赶到。
嘉城大厦的出口处,几个黑衣人围在丁嘉诚的身边,怒气冲冲地正欲出门,同样发现了不远处闪烁的警灯。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丁嘉诚,顿时敛起了自己的火气,他连和王景军打个照面的勇气都没有,带着手下押着那俩d国人,转头从侧门悄悄离开。
出租屋里,林向东卸去那身酒气熏天的伪装,洗了个澡后,来到客厅,安逸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龙泉大厦楼下,警察们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
他的背后,站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手里习惯性地端着一杯红酒,来回摇晃着:
“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救什么美?我当时以为是王景军……”
“切~~那么近的距离,瞎子也看得出来驾驶室坐的是个女人,而且,如果真是王景军,就凭他的经验和身手,用得着你救?”
“那你跟着来干嘛?你以为我又用得着你救?”
“嘿嘿!别自作多情!看看楼下,你不觉得现在是个很好的,上交货品的机会吗?至少,你的警花也不会因为判断失误和冒进,挨上级批评啦!”
“哼!他们仨呢?”
“还玩着呢!小龙人和清子整个脑袋瓜都快贴满纸条了!”
“这两缺心眼的,居然找小泾阳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