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旁边的农户里却探头探脑里走出一个中年大婶,钱馍馍瞧着大婶的身材不禁想起了她小时村里的王大娘来,那王大娘整日里唠唠叨叨,整个村子上上下下家家户户的事她都爱念上几句。
看着眼前这个大婶,钱馍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小夫妻就是新搬进来的罢?”大婶微微发胖的身子逐步靠近,面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
钱馍馍不禁暗暗翻了翻白眼,她是怎么看出他们是夫妻的。
“不,我们不是……”钱馍馍下意识便想否定。
“大娘,这是我内人。”苍束楚顺势握住钱馍馍的手。
闻语,钱馍馍怒目以对,一脸你跟我说清楚哪个是你内人的神情。
苍束楚深情脉脉的把她望着,却在此时被钱馍馍恶狠狠甩开了手。
大婶瞧着两人如此模样,不禁呵呵一笑,道:“两夫妻还闹别扭呢。”
“大娘,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钱馍馍边说边抬眼望自家师父,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哎呀,大娘我懂,夫妻么,床头打架床位和。”说罢,还暧、昧兮兮的冲苍束楚眨眨眼。
钱馍馍无语望天。
经过一天的闹腾,知道村里搬新人来了,村里的人送来了不少农产品以示友好。
让钱馍馍心中惊叹的是,没想到曾经的四方城城主在这淳朴的乡民中也这么吃香,一个个都称赞他可靠稳重,神色间一个个还向她投来钦羡的目光。
话说,这些内在的东西到底是有多显眼才让他们如此这般的就看出来了。
钱馍馍很生气,以致晚饭就只吃了一条鱼,半只鸡,半只鸭,一只猪蹄还有两碗白饭。
唔,都是某师父的手笔。
味道么,还一般般。
躺在床、上,钱馍馍一动不动的,默默的等着胃里的食自个儿消化。
房门吱嘎一声响,钱馍馍下意识往来人望去。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们所住的这套农房可谓简易得过分。
到底有多过分呢?唔,一室一厅一厨,好,没了。
这简直就是穷苦人家过的日子啊。
苍束楚走进来,淡淡的瞥了眼床、上四仰八叉的钱馍馍,眉头不禁一蹙,走至床边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然后,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开始,钱馍馍自是很有操守的盯着帐顶,一副快要入定的姿态。
如今见着有人开始脱衣服了,她才巴巴道:“你做什么?”
“睡觉。”两字说得异常简洁。
狗、屁,谁不晓得你要睡觉啊。
“你也要在这里睡?”钱馍馍怒。
闻语,正脱衣的苍束楚侧身莫名其妙的望了她一眼,才道:“只要一间房,我不睡这里睡哪里?”
钱馍馍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于是,继续道:“哪你买屋子的时候作甚不买间带房多些的?”
苍束楚背过身来,“钱不够。”
钱馍馍哼了一哼,他要是缺钱,她钱馍馍就不姓钱了。
“反正我不管,你不准在这里睡就是了。不然……”钱馍馍恶狠狠的道,其实她此时做出这番行为来,只是希望自家师父能说些好话来。
“不然你要如何?”苍束楚边说边准备跨上床去。
“不然,不然我就出去。”钱馍馍想了想,发现没什么可威胁的。
闻语,苍束楚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她,随即道:“也好。”
他此话一出,与钱馍馍心中所期盼的‘好话’简直相差太远,一时间禁不住心血上涌。
看着她气呼呼的要下床去,苍束楚一把按住她,“你如今当真这样厌恶我么?”
死鸭子嘴硬,更何况钱馍馍现在是活的。
“嗯。”见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苍束楚眸光暗了一暗。
半晌,只见他放开了她,竟真的开门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钱馍馍心中也不大好受。
想着而今已是秋天,晚上尤其凉。
她不禁又有些后悔。
但她随即又想着,他应该不会这么虐待于他自己,指不定是她白操心了。
谁让他不说好话来听的。
不过,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第二日,钱馍馍是被人摇醒的。
睁眼一看,钱馍馍吓得一大跳,大婶,大清早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姑娘,你醒了?”
钱馍馍暗道,你眼瞎了,我当然是醒了。
面上却道:“大娘,你有事么?”
“啊,也没什么事。”大婶迟疑的望了她一眼,双手相互摩搓着,钱馍馍记得,以前村里的王大娘向人借钱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若是眼前的大婶也是来借钱的,钱馍馍保证她一定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装说梦话闭上眼继续睡。
须知,她现在也是位穷人。
“姑娘,我今儿个起夜的时候看见你们门口有人影晃动,吓得老婆子我连茅厕都没入便回房去了。”
顿了顿,又道:“最后我拉了我老头子一起来看,竟没想到是你家相公。”
什么?站在门口?
钱馍馍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娘的,她没听错罢?
“姑娘,女人家,得男人疼是好的。即便生气些,也不可恃宠而骄啊。这大秋天的,把人赶出去冻着了怎么办?”
闻语,钱馍馍想了想,她记忆中,为了凸显天气寒冷,一向都是大冬天的,今儿个倒听了回大秋天,她觉得长知识了。
“我家老头子让你相公先去我们屋里歇一晚,可是你相公说,怕你半夜闹腾,到时找不着他。”大婶继续语重心长的道:“姑娘,你相公这么好,长得也好,你咋这么狠心呢?”
什么,变成她狠心拉?
钱馍馍想要扳回一局,却发现找不到论据。
“姑娘,夫妻过日子呢得相互容忍……”
一个时辰过去了。
钱馍馍奄奄一息,目光涣散的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床沿上正滔滔不绝的跟她讲御夫之道的大婶。
厨房里传来了响动之声,大婶愣了一愣,终于停下了嘴,最后才啧啧道:“姑娘当真好福气,你相公去镇上买菜都回来了。”
钱馍馍翻翻白眼,遇到你这朵奇葩才是好福气。
苍束楚端着饭菜进屋的时候,想起隔壁大婶说的,女人生气的时候要哄。
但这个哄么,着实是个有学问的动词。
比如,要如何做才算哄。
他此番默默的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不知算不算是哄?
至于言语间的哄么,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两人冷战的日子长了些,他都不晓得该如何哄了。
这厢,钱馍馍哼哼着上了饭桌,目不斜视且毫无愧疚的大吃大喝。
偶尔动作急促了些,溅起些汤汁什么的,苍束楚还不忘体贴的递上一张干净的丝帕。
她其实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可是她觉得如是软话从她嘴里出来,便落了个下乘,实乃大大的不利。
她该如何让他来点情绪波动呢?
即便是让他冲她发发火也是好的。
她最是讨厌两人这样不温不火了。
苦思许久,钱馍馍终于找到了一个法子。
而今还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怕也只有她肚里的孩子了。
一日,她吃饱喝足之后,漫不经心的对苍束楚道:“你帮我寻些红花来罢。”
闻语,本拾起书本,正准备坐下的苍束楚眉头一皱,双目刀子般朝她射了过来,“你要红花做什么?”
红花,那是孕妇的忌讳。
钱馍馍被他面上的紧张及他周身的压迫骇住了,以致没敢继续说下去。
但,自此以后,钱馍馍的饮食方面被严格监视。
钱馍馍知道,他是怕她在吃的里面添加些什么东西,比如红花。
而与此同时,钱馍馍也敏锐的发现,苍束楚望她的眼神越来越莫测,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越来越少。
这日,钱馍馍起床,见屋里没人,她忽地想吃点甜食,正好看见隔壁的大婶,便让大婶帮她用糖和点水给她喝。
当她刚刚喝完,放下碗的时候,房里却快速的飘进了一道人影。
苍束楚手脚颇为慌乱的拿过那还没放稳的碗,目光颇复杂的望了眼钱馍馍,最后判定是自己多想了,又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
也就在这一个瞬间,钱馍馍心中一动,这些时日堆积在心底的委屈瞬间便消失了大半。
他竟是这么在乎她么?
也这么在乎他们的孩子么?
想着钱馍馍嘴角不禁一弯。
耳边却传来外间房门的暴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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