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陈东苦笑,一拉木恩,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厂公莫要觉得不安,锦衣卫查些什么,咱们就查什么,皇上需要知道天下事、需要知道臣子们在干什么,需要另一双耳目来告诉他,锦衣卫这双耳目听到的、看到的、闻到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咱们还不知道该干什么吗?
厂公也不要觉得监察太子、监察国公是妄自尊大、忘恩负义,若是锦衣卫查他们,而咱们避而不查,岂不叫皇上更加注意他们?查是要查的,可这同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用不同的话去说,那么听在别人耳中,感觉就大不相同,厂公常在皇上身边行走,对此还不了然么?”
木恩以前常侍于皇上跟着,这说话的艺术自然不会差了,只是尔虞我诈的官场心计方面确实未经锻炼,如今陈东说的这么明白,木恩总算彻底清楚了,也少了许多顾虑。
另一侧,叶安阴恻恻地道:“纪纲监察百官,谁来监察纪纲呢?咱们对纪纲也要查,而且要重点查,必定甚合上意!”
陈东道:“一句话,除了皇上,无人不察,这就是皇上成立东厂的本意,交给咱们的差使!
木恩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道:“好!两位大人,咱们回去核计核计,大干一场!”
夏浔离开东辑事厂,打道进宫,到了皇宫门前,缴了穿宫牌子,刚刚进去不足百米,迎面正碰上纪纲走来。两人老远就看见了彼此,双方的脚步马上都慢下来,看纪纲那踌躇的样子,似乎想要避开,只是这宫里宽敞,偌大一条道路上也没个人影儿,如果避开实在太明显了些,纪纲犹犹豫豫的,两人便走近了。
夏浔站定,睨着纪纲,纪纲勉强拱起手来,说道:“国公……”
夏浔似笑非笑地道:“纪大人,好久不见啊,看你的样子,可有点发福了,看来这日子过的很是惬意啊!”
纪纲勉强堆起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国公可是黑了、也瘦了。下官识人不明,重用于坚那个败类,不想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竟被外敌收买,险些害死国公,下官听说之后,真是痛心疾首。国公失踪那些日子,下官日夜祈祷,祈求上苍保佑国公呢,幸赖国公无恙,国公流落到别失八里那种地方还能安全归来,真是大福之人呐。”
“托福托福,皇上现在谨身殿么?”
“是,不过不巧的很,皇上正在处理一桩紧急事务,急召了几位大臣议事呢,国公若非蒙召而入,恐怕要等上一等,如果国公有要事的话,要不要下官代国公去通禀一声啊?”
夏浔微微一笑,道:“多谢纪大人美意,本国公没什么要事,只是在府上歇养了几个月了,静极思动,进宫来见见皇上,你也知道,我久不见圣颜,圣上一定会遣使召见的,身为臣子,哪能安坐家中静候圣旨,既然有这穿宫牌子,随时可以入宫,自当主动朝谒圣上,才是臣子的本份。皇上既然在处理公务,我到内阁,与几位大学士聊聊天去!”
纪纲打个哈哈道:“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扰国公了,下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夏浔笑道:“纪大人这么急匆匆的,莫非赶着去东厂祝贺?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满朝上下,要说这与东厂关系最为密切的,那就是锦衣卫了,你与木公公,的确应该多亲近亲近,以后联手为皇上办差,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纪纲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打个哈哈,道:“这是皇上体谅纪纲的辛苦,所以着人帮纪纲分担着。东厂番子,都是从我锦衣卫调去的,两位贴刑官也是我锦衣旧人,理当前去庆祝,哈哈,这就告辞了!”
东厂甫立时,虽与锦衣卫分权,但是从目前的情形看,他们只能侦缉、抓人,审讯和关押权在锦衣卫手里,众多的番子、档头、领班又是从锦衣卫大汉将军里边拨过去,权力地位确实还不及锦衣卫,看起来像是锦衣卫的外围组织,自然难怪纪纲这么说。
夏浔自然不会无聊到去点醒他,只是微笑道:“好,纪大人好走!”
纪纲拱手笑道:“国公慢走!”
两下里错身一过,脸色吧嗒一下,同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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