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盖新屋

    王传西出门打工也有些年头，除开生活所需的费用，倒也是攒了些钱。过年王传西回到家便于张英商量着把家里的茅草屋改建成土墙瓦砾房。孩子们渐渐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挤在一起睡觉。世世代代居住在在大山里的人，交通是极其不便利，所以建房子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工程。虽然只是简单的土墙瓦房，在这贫瘠的山野之地也算得上“豪宅”。土墙瓦房构造倒也是简单，山里人不懂得美观造型，也不需要什么钢筋水泥。选个“风水宝地”打上地基，驻实黏土打垒，利用木材构造房梁。房间设计也遵循祖宗留下的传统模式：堂屋、里屋、偏屋、厨房、火屋（农村专门烤火聊天吃饭用的房间），外加猪牛圈、柴房、鸡鸭舍，有条件的把自家小院围一圈篱笆，挖个水池，乡村屋舍就算是完成了。土墙瓦房用的最多的木材和粘土是需要提前准备的，粘土好解决，山里人本就是在黄土地里生长，至于木材就需要在山中去寻找。要想房屋牢固，木材品种和年份就很有讲究，这倒是难不倒世世代代居住在山里的人。老祖宗留下的经验受益有余。

    3月农忙时节，王传西一边赶着农活一边准备着新房所需要的材料，寻、伐、抬、雕、、、、每一道工序都耗时耗力的，王传西不得不请人帮忙。4月底，木材已经全部从山上抬回家堆在了院子的一角，由于建筑队催的很，现在家里又处处需要花钱，王传西不得不出门了。家里就又只剩下张英、梅子和王东，所有重担都落在张英肩上，对一个并不彪悍的女人来说确实很有压力。好在农村的孩子懂事是及早的，一放学就要帮着大人做事，割猪草，放牛，除草等。虽说因为建房子王家的牲畜养的很少，仅几只鸭子几只鸡和一群兔子，但也是需要人稍加照顾的。不过倒是没让张英操心过，梅子5岁，王东13岁，回家也不似从前只顾疯玩，下地割草，上山捡柴。小小年级的王东为了让妈妈不那么累，除了照顾牲畜还学会了做饭。农村做饭烧的是柴锅，张英会提前帮孩子们把火点上，由于灶台都是按照大人的标准设计的，王东的个子自然是够不着的，所以时常会看见灶台前垫着板凳炒菜的男孩，最开始生硬的动作滑稽而又让人心疼。梅子就坐在灶门前看着火候，见火小了就驺一些木棍进去，熄火是常有的事，还有好几次差点就点着灶屋。小孩子效率是低了点，但是结果总是令人欣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让人心痛，张英一看到他们，再苦再累也觉得值。对工具使用匮乏的农村人来说修一座房子是极其费心力的，所有工序都需要手工完成。先前几个月会请木匠将所有木材分割、比量、打磨、打孔、雕刻等，后面就是在“风水宝地”上测量、找点、挖坑打地基，老祖宗留下的方法真的很神奇，没有钢筋水泥混泥土，不用一钉一锤，房屋依旧坚固，妙哉。秋末，苹果树上仅剩枯黄的树叶，栅栏外的菊花葡也几近枯黄，山中红的似火的枫叶落了一地，早上的小草上不知不觉蒙上一层白雾。不过，大山因为松柏而四季常青，河流虽露出河沿依旧奔流不息，冰晶白霜下的大山更显得梦幻无常。王家新屋已初见雏形，过年虽然是赶不上住，倒也不影响什么，冬天到了，也就是说快过年了，王传西也快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王东做饭越来越熟练，梅子看火也来越老道，张英小麦色的皮肤油亮油亮的显得别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