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理解：“对，他们扔掉月经血的毛巾，扔手机，还不小心在包裹尸体的保鲜膜上留下了衣服纤维和指纹，说明他们细心不够，有些慌乱。

    另外，他们掐死死者时，用力极度过猛，是在一种精神非常狂乱的状态下造成的。并非稳定状态，他们并没有想杀死她，只是想……”

    小希懵了懵，不知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开口，脑子里堵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反正……那个过了之后，就把她放了。”

    杨云意味深长看她一秒，说：“是的。”

    “另外，”他手□□兜里，往前走了一两步，抬抬下巴往大道方向指。

    “你们看，巷子正对南边的大路。出了小区，大路上就有摄像头。但二队查监控并没有发现。说明嫌疑人的车进出小区不是走西边的大路，而是走小区里的巷道。”

    小希立刻说：“嫌疑人对那片地方很熟悉。”

    “总结不错。”他淡淡一笑，拔脚往巷子里郑家的房子走去。

    苏雅走在他旁边，表示同意：“是。不过，嫌疑人不太可能住在这片地区，附近的居民没看到认识的人晚上在路边晃荡。

    很可能他们事来踩过点。估计是看到巷子常有女孩出入，想来碰碰运气。

    他们是一个猎.艳团伙，不是第一次作案。但二队近期没接过***或强.奸的案子，可能受害者都选择了沉默，没有报警。”

    小希跟在后边，问：“他们没准备杀郑苗苗，可为什么杀了她呢？”

    苏雅：“最大的可能性是中途被激怒。”

    杨云推开郑家小院的后门，淡淡的语气提出另外的可能：“或者玩性窒息，失手了。”

    性窒息？小希想了想，脸有些红。

    ……

    郑家的屋子很宽敞，客厅摆着中国风的木质家具，布置得古色古香，如果打扫干净，应该是雅致又温馨的。

    但此刻放眼望去，铺了一层薄薄的灰。

    原本精致锃亮的红木茶几上灰蒙蒙的，一切都失了光彩。

    郑太太一直住院，郑苗苗于20多天前失踪，郑教授一边找女儿，一边照顾妻子，再没有回来过这里。

    关小羽说，这里的摆设和物件还和郑苗苗失踪那天痕检组过来检查时一样。

    小希看见客厅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中国结，里边镶着相框，是三人全家福。她别过头去，觉得难受。

    这时，旁边传来悉悉窣窣翻东西的声音。

    杨云蹲在沙发边，在客厅的垃圾篓里翻着什么。

    “有发现吗？”小希跑过去帮忙。

    “别碰。有点儿脏。”杨云拦住她的手，小希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暖洋洋的。

    他独自把垃圾袋翻出来，里边有一些零食包装袋，还有细碎的纸张。

    “暂时没发现，只是随便找找。”他道，“免得有遗漏。”

    杨云捡起几张纸条看看又扔掉，看到某一张时，他不经意轻轻蹙起眉。

    他问小希：“有纸巾吗？”

    她看出他要擦手：“诶，还有湿巾呢。”

    她赶忙从包里抽出一张，两手快速撕开包装袋，又把叠着的湿纸巾展开了，才递给他。

    他接过去，轻轻笑了笑，擦拭着手起身，唤了声：“关小羽。”

    “到。”

    “痕检报告拿来。”

    关小羽立刻呈上。

    杨云在一大摞材料里翻找。

    “队长，你要找什么？”

    “蛋糕。”他不停翻动着证物照片。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关小羽抠脑袋：“什么蛋糕？”

    杨云把刚才在垃圾篓里找到的纸条放到茶几上：“这是11月5号中午，也就是郑苗苗失踪那天，她去超市的购物小票。”

    小希和关小瑜同时凑过去看：“对。”

    小票是很普通的超市购物单，买了鲜，水果，卫生巾，蛋糕，薯片，巧克力之类的。

    苏雅和裴队也过来看，可没发现异样。

    杨云皱眉：“蛋糕那项，数量1份，金额256。什么蛋糕会用这么多钱？”

    小希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生日蛋糕！”

    苏雅一经提醒，也迅速道：“家里没有，一定是她提出去了。她准备晚上回医院陪教授庆生。”

    杨云抬头，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关小瑜：“蛋糕呢？”

    关小羽被他吓到，

    “没。队长，家里没有蛋糕，我们在鲜掉落的巷子里做现场检查时，也没有任何和蛋糕有关的痕迹。包装盒纸片缎带都没有。”

    痕检组的人都纷纷作证：“老大，真没有。”

    小希小声问：“会不会是路过的人把蛋糕捡走了？”

    “捡走蛋糕不会留下精美的鲜。”杨云反应很快，“而且现在的人敢捡路上的东西吃吗？”

    小希一噎。是的，不是担心迷药，就是担心病毒。

    她纳闷：“郑苗苗受到袭击时，不会抓着蛋糕不放手，因为保命要紧。蛋糕和都会掉在地上。可……”

    大伙儿想不通。嫌疑人把郑苗苗绑上车，掉了，蛋糕却不在。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一室的安静里，杨云忽然开口了，说：“嫌疑人的年龄比我们想的更低，在20岁以下。”

    小希疑惑地抬头，等他解释。

    “他们把蛋糕捡起来拿走了。因为他们想吃。”

    屋子安安静静。

    小希愣愣地看着言焓，忽然觉得，他仿佛像神一样。

    ……

    男神瞟一眼她崇拜又仰慕的表情，继续淡淡道：“另外，两个或以上犯强.奸和***案的人团体作案时，往往年龄都不大。”

    苏雅点头：“同伙被抓和闹矛盾的危险系数太大，更成熟的男性通常会独自作案。”

    她说：“凶手掐人时力气过大，太凶暴，造成颈椎棘突骨折，并非他成熟有力。相反他容易情绪激动急躁，控制不住力度，心慌害怕，这反应他不够成熟。也说明他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经验。”

    杨云皱了眉，补充：“也很有可能是嗑药了。”

    小希一愣，她觉得，从尸检结果来看，比起苏雅的分析，她更偏向杨云的推理。

    苏雅也沉默了，想起小希说，她的推理总要杨云来补漏。她低头，发现自己真的要多学习了。

    而杨云抿起嘴唇，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希问：“又想到什么了吗？”

    “郑苗苗警惕性很强。”他仍执着于这个问题，“他们能如此迅速无声地掳走她，一定很有经验，犯案的次数肯定比我们想象的多。但……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因为面子？”

    “不止。”杨云蹙眉思索半刻，定定道，“受害者的年龄很低。”

    小希想想才上中学的郑苗苗，问：“意思是他们之前袭击的女孩都是十几岁，心理不够成熟，更不容易报警？”

    “嗯。”

    裴队连连点头：“对，很有可能。从我们过去的办案经历看，受害者里一个都不报警的案例很少。可如果年纪小，就能解释了。”

    杨云对众人说：“差不多可以做特点分析了。”

    最后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嫌疑人应该具备以下特征：

    1.二十岁以下，没有女友，受害者多为少女；

    2.在上学，经常辍学，学校不太好；

    3.有一辆自由度很高的车，可能来自父母购买；

    4.家庭情况较好；

    5.不便开房，有固定且安静的处所，不一定是常住地；

    6.经济并不独立，依靠父母，与父母家人同住，但经常夜不归宿也没人管；

    7.团伙中有一位或者多位成员常常在酒吧混；

    8.嗑药；

    9.常常会因盯着女人看太久或者揩油，造成打架斗殴事件；

    杨云最后又不解释地加了一句：“其中一个人喜欢看a，片。喜欢柔弱乖顺的女孩，少女，制服类，都喜欢。”

    大致的特征分析做出来后，裴队决定去酒吧区走走。

    一行人离开郑家。

    走在巷子里，裴队把甄暖叫到一边，说：“小希，有件事儿要请你帮忙。”

    “诶？”

    裴队跟她说了。

    小希一听，紧张起来，太阳穴砰砰地跳，问：“裴队，我队长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嗯，怎么了？”

    “我怕他知道了骂我。”小希苦恼地皱眉，想了想，有点儿怕杨云。

    “没事儿。”

    “你为什么没和他说啊？”

    “你别看他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局里性子最拧的就他。他排斥这种找嫌疑人的方式。跟他说，他不会同意。”

    “哦。”小希默默低头，有些忐忑，“这么做真的可以很快抓到嫌疑人吗？”

    “对。早点儿抓到，就会少几个女孩受害。”

    “哦，好吧。”小希揪着眉毛，忧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