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皮囊下竟藏着那般恶毒的心思。”红石心中感慨,随即摇摇头又觉多余。
哪一个王者心思单纯?心思单纯怎能成为王者?
他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这个李芳远口中的“二王子”又是谁,是哪里的王子?
二王子和他的手下具有鲜明的蒙古人面貌特征,四十岁上下,矮短身材,宽脸细眼,长着突出的内眦褶。
二王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他的手下却彪悍魁梧,虎步生风,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用猎豹捕食时的凝神与专注不时环顾四周。
红石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握瑜,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
睡梦中的握瑜出奇的安静,呼吸声有如细丝,与他在客栈的睡态大相径庭。红石觉得不同寻常,赶紧搭脉查看,发现握瑜脉搏强劲有力,这才放了心。
“多谢国王陛下盛情招待!”二王子抱拳致谢。
“二王子惠然之顾,本王高兴还来不及。自中原被朱元璋强占之后,朝鲜迫于无奈降伏于大明,有多少年都没有与大元往来了。如今大元二王子肯来本王这僻壤之乡,真是荣幸之至!”
“大元二王子?”红石心中暗道,“难道是地保奴?他被朱元璋所擒,之后流放至琉球,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唉,地保奴哪里还是什么大元二王子,早已成了朱元璋的阶下囚!”二王子扼腕哀叹。
“二王子不可气馁。马去马归,得马失马,皆是世间常事。朱元璋做得了这个皇帝,他的子孙后代可未必也坐得住江山。”
李芳远傲气十足,情不自禁抬起手臂抖动宽大的衣袖抒发豪情壮志。
“陛下这般有信心?”
“二王子前来协助本王,本王信心大增。日后夺得中原,必定与二王子共享荣华!”
李芳远慷慨激昂,气势如虹,飞舞在空中的手就像黑暗中的灯塔熠熠生辉。
地保奴信心骤增,也挥起短小的胳膊,意气风发直冲云霄:“好!地保奴定当再合余烬,与陛下和衷共济!”
“好!哈哈哈!”
为了表明诚意,李芳远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递给地保奴。
“这是太上王在本王第一次骑上战马出征的时候送给本王的玉佩。太上王说这枚玉佩可以保佑战场上的英雄力挫强敌,化险为夷。本王一直随身携带,至今不但安然无恙,还登上了王位。现在本王把这块玉佩送给二王子,希望二王子大有作为,指日成功!”
“谢陛下!”地保奴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接过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二王子,本王已经令下属给你们收拾好了住所,你们就住在这景福宫内吧。只是,这几日本王恐怕没有时间陪二王子了。”
李芳远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陛下日理万机,地保奴怎敢让陛下陪呢?陛下不必理会我俩,有事的话,地保奴自会求见陛下。”
“嗯,等本王处理完宫里这桩棘手的事,本王定当要与王子好好商议一下联盟大事。”
“哦?宫里出了什么事?地保奴能否帮得上忙?”
李芳远紧闭双唇,转瞬之间,愁云笼照在脸上,阴沉密布,原本挺拔的身躯在愁云之下变得背曲腰躬。
“有一个人要杀我。”他露出痛彻心扉的恨意和无可奈何的忧伤。
地保奴大吃一惊,习惯性地看了一下他身旁的手下,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在危险的处境中,他的第一反应是从他的手下那里得到安全的保障。
他的手下无所动容,神情淡漠,给予了只有自己的主人才能够明白的回应。
“什么人要杀陛下?竟有这般不知死活的人?”地保奴义愤填膺。
“哼!本王看错了人,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不可遏制的仇恨和愤怒又使李芳远挺直了腰杆,比之前挺得更直,仿佛随时都为挥舞利刃,宰了那个祸害做好准备。
“陛下如果相信地保奴,可否让地保奴为陛下分忧?”
地保奴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提出请求,这样他可以在联盟上取得更多的主动权。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军闯入院墙抓走他和父王的妃子的懦夫了,也不是那个匍匐于朱元璋脚下屈膝卑颜的俘虏。
当他遭受从天而降的谣言被流放到琉球时,他把过去的岁月用痛苦的方式铭刻在心里,没有一天不思虑东山再起,没有一刻不警醒自己洗刷屈辱的重负。
———————————————————
支持本书请到纵横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