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雷耐苦楚笑笑,“他清正了一辈子,受他恩惠的人也不计其数,出了那事后,大家都避之不及,当众说仍然坚信他是个好人的,你倒是第一个。我父亲知道了,应该会欣慰一点吧。”
展念初听得有些悲情,再看那副静物,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雷耐走后,慕景深才从洗手间姗姗出来,知道他是懒得交际,要是被人知道他的身份,肯定难以脱身,所以她很注意配合他不爱曝光的习惯。
离开画廊,他一路开车往餐厅去。
靠在座椅上,展念初看着他――越接触的多呢,发现他其实外冷内热。好比刚才买画,本来以为他是出意外看走眼,可是现在想想,估计也有帮扶的成分在。
雷至诚曾经是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搞收藏搞创作都很出色,人也很朴实厚道,学生遍布天下,不过他几年前出了件轰动一时的丑闻――
当时有传言说在民间发现了一副失传已久的国宝级画作,疯传了一阵,势头造的很足,所以当那副画作真的出现在市面上时,价格立即就被炒到高的骇人。可是马上,雷至诚就出来打假,说那幅画是赝品,为此画作持有人和他大打口水战。沸沸扬扬闹了好一阵子,那画要成交时,雷至诚终于坦诚真画在自己手里,不过他一拿出来就有他的朋友出来控诉,说他根本就是骗来的那幅画,也证实画是赝品。这下雷至诚被推入风口浪尖,各种对他的揭发层出不穷,朋友的,学生的,连和师母搞暧昧这种不着边的丑闻都被扒了出来,一时间他那些真真假假的私事被传得街知巷闻。
本来就年事已高,雷至诚很快就承受不住压力,重重打击之下,他最终选择了跳楼以明志。
可是却没有改变任何结果,他手里的画被鉴定为假画,对立面的那副真画拍出了天价,死后,他的名声也跟着坏掉了。
她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和蔼的老头,胖胖的,戴着眼镜儿,雷耐和他真的很像,所以第一眼看到她就联想到了。雷老先生给自己颁奖的时候还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叫她好好学习,说她将来必有出息……
有些伤感,展念初看着慕景深,“老师,你也认识雷至诚吗?”
他没有否认,眸光淡淡的,“他教过我。”
那就难怪了……展念初靠在椅子上,叹着,“雷老先生肯定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是冤枉的,要是能翻案就好了,他在下面也能瞑目。”
慕景深专心开车,注意力似乎根本没有在这上面。
她自顾自的哀愁,“老师,你认识那么多人,本事又大,要是有什么线索和可疑点,你能帮他洗刷冤屈吧?”
慕景深两手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你凭什么断定他是无辜的?”
“感觉啊。”展念初想也不想,“我见过他,特别和善,绝对不会是个欺世盗名的人。”
“感觉?”慕景深嗤之以鼻,“那你感觉感觉,我是好人么?”
“老师你啊……呵呵……”她只能干笑两声。
望窗外的时候,她心想――要想把他算入好人行列,那要求得多低啊……
午后太阳很好,小桌上摆着红茶和点心,一束白色的玫瑰静静的绽放在瓷瓶中。
对着太阳看着那颗红色的钻石,俞绽没一会儿就揉揉刺痛的眼睛,赞叹,“小初啊!你发达了!这颗钻石好货色啊!这辈子可以靠它活着了有没有!”
展念初趴在床上翻杂志,托腮,“哪敢打它的主意啊,说不定哪天他心情不好就要回去了。”
“不是吧,送出去的东西还会要回去?慕大师是这种没品的男人?”俞绽诧异。
展念初撇撇嘴,“他没品不没品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呢,这颗钻石是他买给别的女人的,人家不要,他才随手让我保管的――那晚我陪他去买完画,吃完饭,回到车里的时候这个盒子就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他说没处放碍事,就叫我先拿去,根本没说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