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花的,真的无所谓。
她又望了一眼放倒在桌上的鲜花,是混搭的一束花,各种颜色都有,红的黄的,配着不知名的草草,很漂亮。
花团锦簇中,露出卡片小小的一角,若男有些好奇地捏了出来。
对折的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字迹,跟信封上的一样遒劲飘逸:开心快乐每一天,署名是一个大写的“f”。
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若男心想,她不过就是抓了个小贼而已,警察抓贼本就是分内事,何况上次他都已经请她吃过饭,算是已经谢过她了。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热心的同事已经帮忙把锦旗挂了上去,“巾帼英雄”四个大字在一团火红的颜色中熠熠生辉。
若男不由嗤地一声笑开,今时今日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女性了吧,顾凯风那样走在时代前列的人,居然还用这么老套的词汇,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谁又知道呢?到底是有钱人,行事做派大抵与常人不一样。对她谢了又谢,或许也只是为了在社会上博取一些好的名声罢了,不然他的小题大做又当如何解释。
下了班,若男抱起那束花走出办公室。
鲜艳美丽的花束,引来不少同事注视的目光,他们大概在奇怪,到底什么样的人,会把鲜花送到公安局里来。
若男有些不好意思,她裹紧那束花,快步走下大门口的台阶。
叭叭,两声清脆的喇叭声传来,若男止住脚步,左侧的花圃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那好像是顾凯风的车。
她正迟疑着要不要走过去,车门开了,顾凯风走下车,站在那里朝她微笑。
她只得上前,跟他打招呼:“顾总,你怎么在这?”
“刚好在这附近办事,所以来这等你。”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等我?”
“是啊,我们之间不是还有事没有约定好么?”他提醒她。
若男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之前说好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的,结果却让人家找上了门。
“上午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又怕打扰到你,所以打算吃饭的时候再打。”若男解释着,心里却在骂自己,这么心虚干什么?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笑着说。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怪还是怎地,若男觉得他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因为职业的关系,她是善于察言观色的。
“走吧,我们一会儿边吃边说。”顾凯风走到车子另一侧,打开了副驾座的门。
若男迟疑了片刻,终于上了车,一起吃就一起吃吧,大不了待会儿她买单,打肿脸充胖子也就这一回。
顾凯风带她去的仍然是上次那家餐厅,若男在心里倒吸口凉气,一路的祈祷落空了,这下子她的钱包可要惨了,在这儿吃一顿搞不好要花掉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不过,不想来也已经来了,只好充一次大款。
服务员递餐簿上来,顾凯风接过来,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递给她。
“这次我帮你点,看看我点的东西是不是和你胃口。”
若男心里正是求之不得,免得点些不靠谱的东西惹人笑话。
顾凯风笑笑,举着餐簿,在上面指点了几下,然后对服务员小声嘱咐了几句。
上东西的时候,若男吃惊了,他竟然帮她点了和他一样的食物,都是牛排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面前还多了一碗米饭?
他怎么会知道?上次来吃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并没有说什么,他会读心术不成?他这样的男人,各方面老道并不稀奇,能猜中人家心里想什么也不稀奇,但是准确到连她想要一碗米饭的程度,这也未免太可怕了。
“怎么了?不和你胃口吗?”他云淡风轻地看着她。
“哦,不是。”若男赶紧回答,她诧异的样子已经被他尽收眼底,那么她现在心里想什么,也一定被他猜中了吧。
顾凯风笑了一下,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对了,你爸爸怎样了,出院了吗?”
“已经出院了。”若男回答,幸好他自己错开了话题。
“其实这种病对于你爸爸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很普遍,只要不受刺激,按时吃药,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若男小声答道,虽然他说这些话有可能只是出于表面的客套,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这世上有很多人,连表面的客套也懒得,特别是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有几个姿态高高地,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似的,而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个——”
“上次——”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蓦地,又同时笑了。
“顾总,你先说好了”若男说道。
“我想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顾凯风眉毛一挑,自信却又淡然的模样,“就暂约在星期六上午吧,谁有事就给对方电话另约时间,你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若男应声。
这男人太精明,什么事都能被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