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怎么样?
有一种等待宣判的感觉在林薇的心底滋生,让她非常的不安。
“过来。”
他的语气一贯地冷冽,比春日里融化的雪水还要冰凉刺骨。
她总是想象着,也许在她受委屈的时候,他不是递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而是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会对她敞开温暖的怀抱,安抚着她,让她别伤心,她的身后还有他,还有他守护着她。
现实总是比想象残忍,林薇得到的不是他的真心爱护,而是一个巴掌。
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得林薇眼前一阵发黑。
“你还是忘记你的身份了吗?”他冷冷的看向她,没有多余的情绪。“语晨是隽铭的妻子,是和你不一样的人,你竟然还敢出手打她?”
原来这一巴掌是为语晨讨公道,林薇忽然浮出个浅浅的笑容。
她应该笑着的,她替税语晨感到高兴,至少税语晨因为她的一个耳光而得到了两个人的真心爱护。像季隽彦这样冷漠的人都会为税语晨而向她讨公道,还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她心口上的那道伤痕此刻已经开始汩汩地渗着血迹。
季隽彦从她的脸上别开自己的目光,她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他却觉得自己十分难受。
“这里。”
他敲着面前的矮几,林薇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上面放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信封。
小的那个她十分熟悉,那是成为季家大少奶奶后,每次受了委屈就会收到的。
他还是那样,还是那样用钱就轻易地将自己打发。
她脸上的笑容更浓烈,却隐隐透着一种悲戚。
她没有出声争辩,只是漠然地将信封拿起,打开口子瞧了瞧。一切都和以往的一致,连里面的数量都差不多。
委屈算什么?
从父母离开她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尝尽人间冷暖,用血与泪重新学习了委屈的定义。
委屈什么都算不上,只要能换取自己应得利益,那么它就有了意义。从跟在景曜的身边开始,她就开始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取金钱,一切都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
可是,她却不想用委屈再去交换金钱,因为那一个人。
因为那一个人,她想重拾尊严,她想重新做回从前的自己,但那个人却早就当她是个花刺而已。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局面更讽刺?
她只能将一切都默然地吞下肚,卑微的爱情啊,让人奋不顾身,让人将一切都放弃。
她看信封的动作是那么熟悉,让季隽彦想起很多个像她这样的人,心里的厌恶自然而然地重新涌出。
“这个也看看。”
他有些不耐地又敲了敲大一些的信封,冷冷的说道。
那个大的信封。
林薇疑惑地看过他一眼后,才伸手去拿起那个大的信封。大信封和小信封并不一样,因为大信封很薄,薄的似乎只装了几页纸。
里面会是什么?
她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将大信封里的内容掏了出来,和她猜想的一致,只是几页纸,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份文件。
离婚文件。
她苦笑起来,心里的不祥预感原来就是它。对于坏事的预感,她总是准得出奇,所以当年的事件里她才能成为唯一活下来的人。
什么都准备妥当了,差的只是她的签名。
“虽然我们签订的结婚协议中,约定的时间是三年,而现在只过了一年,但约定的三千万我不会少给你一分。另外,还有五百万是我给你的额外补偿,我希望这件事就此完结,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妻子,也不会有关于协议的事情流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