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军得意的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项北京,暗道跟我来这一套,你差得远了。转而收回了目光,缓缓的在会议室扫了一眼,一种委员纷纷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在这个会场里,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只有也唯有一个核心那就是杨学军。
杨学军很满意大家的态度,点上了一根烟,缓缓的道:“中央的文件我也看了,我仔细的逐字逐句的读了。是,中央是要求地方解放思想、放开思路。可是如何将改革深入下去,如何保证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会被破坏,有什么手段能够保证改革而不是破坏?我想知道政府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有没有具体的文件,有没有具体的改革措施?还是说某些人单纯只是为了改革而改革,为了抢班夺权而改革?”杨学军一贯说话的风格都是低声细语,陡然之间突然拔高了声调,顿时大家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杨学军在加梁县工作这么多年,可以说在座的大部分县委委员都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在县里的威信自然是不言而喻。
项北京被杨学军的反问问的张嘴结舌,茫然四顾,纵然他又满肚子的腹稿,也没有他长篇阔论的时间。尤其是一个县机械厂的问题,这么久都没能顺利解决。他真的有些羞于开口。
“同志们,我也很痛心啊!”杨学军挥动这大手,“我痛心的是一些人有意见不按正常渠道走,不顾组织原则,拉帮结派,在会议中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论。”杨学军越说越气,突然狠狠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叮当”乱响,会场上人人噤若寒蝉。
“杨书记,我想说几句。”就在杨学军大光其火的时候,沈扬眉看着项北京无助的目光,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一众县委委员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想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打断杨学军的话。当大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扬眉时,眼神中的好奇之色才慢慢消散。这个时候,或许也只有、只能是沈扬眉才敢打断暴怒的杨学军。
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被人突然打断,杨学军的心里自然十分的不舒服,不过看到举手发言的是沈扬眉,即使有满肚子的火杨学军也不好对沈扬眉发泄。即使抛开沈扬眉的背景不谈,单说今天的改革会议最有发言权的不是他杨学军也不是项北京,而是沈扬眉。这点杨学军和大家一样都心知肚明,谁让沈扬眉真正做出了成绩呢!事实胜于雄辩,有政绩在手,腰杆子自然比一般人要直,胆子也要比别人大。
“沈扬眉,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杨书记的话还没有讲完……”坐在沈扬眉前面的加梁镇党委书记顾全忠大声呵斥道。作为杨学军的嫡系心腹,他自然不能容忍沈扬眉如此逾越的举动。
沈扬眉蹙起眉头,站起身伸手拿过了顾全忠跟前的话筒,顾全忠没有想到沈扬眉竟然如此的大胆,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径直的就拿走了他面前的话筒,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会场里的其他委员也都有些目瞪口呆,杨学军也有些愕然。
沈扬眉凑近了话筒,道:“顾书记,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的原则是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最高原则就是集中制,而不是一言堂!既然我被允许列席了这个会议,就有发言权,你不能剥夺了我的权力吧!”
大家都听的出沈扬眉的话偷换了概念,可是刚才杨学军刚刚用过这一招戏耍了项北京,沈扬眉活学活用反驳顾全忠。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不是,总不能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顾全忠同样是面色赤红,有心争辩几句,可是话筒已经被沈扬眉抢了过去,他总不能和沈扬眉一眼不顾颜面再来争这个话筒吧。沈扬眉年轻可以毫无顾忌,他自重身份还真的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没有话筒,他也不好高声嚷嚷,只能是气急败坏的瞪了沈扬眉一眼,暗暗咬牙切齿。
杨学军不想看着顾全忠再出丑,摆了摆手示意顾全忠不要再闹,然后故作大度的看着沈扬眉笑了笑,道:“好,好,沈书记,你说,你说,刚才项县长将你一番夸奖,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说着慢慢靠回座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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