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关心小姐,爱护小姐多一点。若是小姐跟他在一起,其实,比您和皇上在一起要幸福许多。毕竟,咱们少主看人的眼光最准,不是吗?”
是啊,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时清然坐下决定的那一刻,已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弄儿,答应我一件事情。”时清然又说道。
“你说。”
“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再宠幸我,怜悯我,让他处置我便是了。因为你手中没有实权,宫中高手众多,我不想你去螳臂当车。”
“你是我家小姐,不论什么时候,怎样的处境,你都是。”弄儿倔强地说道。
时清然叹了口气。她知道,弄儿性子倔强,很少会听人家说什么,我行我素惯了。
时清然皱着眉头,目光又落在了近处的枇杷树上了。那枇杷树似乎长出来有两三个年头了,经历了风霜雨雪,显得格外干瘦,却挺拔而坚强,于一堆费瓦中林立。
“小姐,你在想什么?”或许是见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郁,弄儿又忍不住问道。
“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时清然目光停留在枇杷树上,那颗枇杷树,上面结满了青青的小果儿:“我记得,项脊轩志的最后一句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弄儿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她有多伤春悲秋,是因为时清然说了什么,她听不大懂。她也不知道,一向不通文墨,不解忧愁的时清然,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惆怅了。
“小姐,什么意思?”
“这是作者在妻子死后,回到故里做的一篇文章,看似写了以往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实际上,是对于他妻子的追悼。想必作者爱极了他的妻子吧。”
“这世上有三种最折磨人心的事情,一种是得而不爱,一种是爱而不得,一种是阴阳两隔。”时清然说完,又默默地垂下了头。
或许,她和宋煜辰之间,就是得而不爱了吧。
“小姐,”弄儿觉得时清然今日太过惆怅了,可是她又不忍心让时清然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于是说道:“您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给我听好了,反正我听着呢。至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嘛。”
时清然回头看了弄儿一眼,忽然觉得很暖心。是啊,无论什么时候,弄儿才是陪伴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哪一个,不是吗?
“弄儿,你和追云,现在怎么样了?”时清然又忍不住问道:“追云,现在还有在联系你吗?”
时清然这样问,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追云是唯一一个和弄儿比较亲近的男子了,若是弄儿和追云能够有些感情,自己就不会是弄儿人生唯一的寄托,这样的话,以后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弄儿也好有人照顾。
时清然或许觉得自己有些扯远了,不过想起从前在镇南王府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她觉得还是早些为弄儿盘算比较好。
“也还好。”说到追云的时候,弄儿便不自觉声音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