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时清然觉得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只知道弄儿走一步,鞋尖便会轻轻地在她脚后跟上碰一下。
然后她像是被这一下触发了某个机关似的,跟着身体本能抬一下脚,硬邦邦地抬起来,更加硬邦邦地落下。
就这样硬胳膊硬腿地走了几步,时清然自觉脚都快顿麻了,想要开口让他们稍稍慢一点。
可她委实忒没出息,给眼前这一幕幕惊得茫然又害怕,一害怕便不由得麻木起来。人一麻木,话也跟着不利索。
等她好不容易搜肠刮肚出几个字,还没来得及把那几个支离破碎的字眼排出先后顺序,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了一只冰凉的手,猛地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踝。
几乎是转瞬功夫,时清然整张脸“刷”的一下白成了一张纸,鸡皮疙瘩从脚踝一直长到头发梢。
她一下子想到了从前时轩给她讲过的水鬼。
那时她才不到十岁,一到夜里就不想睡觉,总是闹腾着要出去玩。
爹娘被她吵得头疼,于是果断地将哄她睡觉的重任丢给了时轩,美其名曰“这是做兄长的应尽的责任”。
原本时轩是很不愿意替他们看孩子的来着,但庄主连同庄主夫人不知同他说了些什么,当天夜里,少年准庄主便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自家妹妹所在的别院里。
眼看着天色渐黑,又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
时家大小姐很守时,眨巴眨巴眼睛,正要嗷一嗓子开始今夜的例行任务,房门冷不丁地被推开,紧接着便是她哥那双雪白的皂靴。
时轩进门来,看她那副眼泪已经挤到了一半的架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行了,别嚎了,今晚爹娘不会过来的。”
时轩那时候正调皮,原本是很嫌弃身后这个小尾巴似的妹妹的。对于时清然来说,他无疑是个稀客。
于是时清然登时就不哭了,“哥哥?”
时轩大言不惭地应了一声,偏过身坐下,“嗯。”
“你来做什么?”
“看你睡觉。”
时清然着实吓了一跳。
倘若说她哥肯主动来她身边是件稀罕事,那么她哥肯这般一五一十地坐在她身边,一开口说的还是此等正儿八经的人话,简直就是件稀罕的祖宗——老稀罕了!
“看什么看,还愣着做什么。”时轩毫不客气地横过来一眼,“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去?”
时清然摇头,吸吸鼻子,“可是我不困,还不想睡觉。”
时轩挑挑眉道,“那你想做什么?”
他难得如此耐心,时清然着实受宠若惊了一回。
她顶着一双星星眼,“我可以说么?”
时轩眼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翘起腿。他最近热衷于跟着街上的混混和富家公子们混迹,在二者的身份之间来回切换的十分自如。
此刻不见了爹娘,他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子,故作高深莫测地扬了扬下巴,“说来听听。”
这等荒唐可笑至极的纨绔模样看在彼时的时清然眼里,是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当然,要是他能同意自己的要求,就更英俊潇洒了。
于是她满怀期待地道,“我想出去玩。”
她哥点点头,很快地“哦”了一声,随后道,“不可以。”
时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