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浅雪

    到了周五，在凌菲还在上课的时候司空雨泽打电话给她，凌菲看了一眼是他，按掉，继续听课，过了没几秒，手机又传来震动，是短信。www.Pinwenba.com司空雨泽在短信中提醒她说在月湖等她。

    之后，下午是数学的小测，结果在试卷上奋笔驰书的凌菲早已将司空雨泽的事情抛在脑后，而手机也调成了静音模式。

    当凌菲想起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是有三通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凌菲考虑着到底该不该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给司空雨泽道歉，而此时家门外却响起了吵闹声。

    凌菲跑到门外一瞧，竟然是苏浅雪的妈妈还有站在她身边低着头的苏浅雪。此时，苏妈拖着苏浅雪，恶狠狠的问凌妈这几晚到底是不是她收留了苏浅雪。

    凌妈厌恶的目光在苏浅雪身上扫过，冷哼一声，说自己家没那么大，住不起她女儿这尊大佛。还说别每次不见了女儿就来这里吵吵闹闹，丢人。

    苏妈瞪着凌妈，骂了几句后，就将目光投向了刚出屋子里出来的凌菲，“凌菲，你说，这些天夜里，我家浅雪是不是在你这过夜？”

    凌菲瞄向一直低着头的苏浅雪，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这次自己也帮不了她了，然后对苏妈摇摇头。

    “啪！”苏妈一巴掌就狠狠的打在了苏浅雪的脸上，苏浅雪应声的摔倒在地。

    “你死丫头，竟然还敢骗我，小小年纪就学的夜不归宿，你到底要不要脸了……你不要脸不相干，你别把家里的名声给搞臭了，你不要脸，家里也要这面子……让你夜不归宿……传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你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要脸的死丫头，我辛辛苦苦的供你上学，难道就是让你去学这不要脸的事情？真是作孽啊，当年真的是不生你，就没那么多事了，败坏家门的贱种……”苏妈一边骂一边弯下腰在苏浅雪身上就是一巴一巴掌的打下去。苏浅雪没有哭，也没有喊痛，只是低头默默的承受着。

    这时隔壁屋的人都纷纷从自家出来看热闹，看到苏妈这么当众打骂苏浅雪，都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好几个平日里聊得上几句的大妈都上前劝说苏妈不要当众打自家的女儿，那多丢人，苏浅雪怎么说也是个女娃。

    凌妈虽然平日里对苏妈不是很对眼，但看到苏浅雪这样被苏妈打，心里还是不怎么好受，迟疑了一下，也上前劝说了起来。

    凌菲在趁有人拉开了苏妈，立刻跑过去将地上的苏浅雪扶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架着苏浅雪就逃开了。留下身后苏妈的大骂声和众人的劝说声。

    凌菲和苏浅雪一直跑到村子外的公路上才敢停了下来，凌菲扶她坐在路边的凳子上。

    “让我看看有事没。”凌菲在她面前蹲下，轻轻的挑起苏浅雪后背的衣服，看到她雪白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有些是新的，有些估计是不久之前的。

    “他娘得，下手也太狠了，真不当我是她女儿看待了，他妈我都想去告她虐待了，痛死了。”苏浅雪松松腰，立刻吃痛的低呼闷哼，龇牙咧嘴。

    凌菲没理会她，让她自个在那嚷嚷。她深知苏浅雪的为人，心眼并不坏，也就只会耍耍嘴皮子，其实对人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苏妈。凌菲记得那还是刚念小学那会，那个冬天冷的要死，苏妈在地里干活，冷出了一身病，傍晚做饭的时候就倒在了厨房里。苏浅雪放学回家看到，吓得顿时哭了起来，而苏爸是常年在外工作，苏大哥也在外省念大学，那会只有苏浅雪和苏妈两人相依为命，苏浅雪求救无门，身子板小小的她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将苏妈搬回到屋子里干爽的地上，然后搬来棉被盖在苏妈身上。之后冒着寒冬细雨的跑到村子头找来医生。看过病后，苏浅雪是一刻不离的照顾苏妈吃喝拉撒睡，连旷了好几天课，到苏妈病好后才知道苏浅雪在做饭的时候手臂上都被烫伤了，看的苏妈眼泪直流。往后每次苏妈生病，苏浅雪都是会待在家里照顾苏妈，无论苏妈前一刻或者当时怎么的大骂她。

    苏浅雪说，算我上辈子欠她的，终究是我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这次也太恐怖了点。”凌菲坐在她身边，一边轻轻的帮她揉手掌，似乎是扭到了手指。

    “不就五天没回家嘛，我妈问我去了哪里，我当时也是被问烦了，想也没想，随口就说在你那里住了几天。结果三句谈不下，在家就被打了一会。然后就被拖到你家来取证了。”苏浅雪忍着痛三言两语的解释，末了还嚷嚷着要凌菲轻点。

    “那你到底是去那儿了，大学那男的不是已经分了吗？”凌菲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那不是废话，自个找抽的嘛，村子才多大，能藏得了什么秘密。村子你挨家挨户都认识，苏浅雪有没住在凌菲家，还能跑得去？

    “早分了。现在不就是住在新交往的男朋友的家里嘛，正是热恋期间，有点难分难舍很正常。”苏浅雪满不在乎的说。

    “正常个屁，你再这样玩下去，迟早害死你自己的。”凌菲骂她。

    “呸呸呸！去你丫的，别给老娘说这个，就不能说点好听一点的嘛。每次恋爱都是被你说这说那的，也没见说些好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苏浅雪一拍凌菲的额头，但也没见多用力，估计是手臂被苏妈打得暂时使不上劲了。

    “忠言逆耳，话就在那儿，你丫的爱听不听。我他妈又不是你妈，才管不着你。”凌菲也火大了。

    苏浅雪没搭话，自个生闷气的低着头，摸着身上的淤青，但绝对没有要反思的意思。

    沉默的过了一两分钟，凌菲瞄向苏浅雪，苏浅雪也瞄向凌菲，然后彼此相视一笑。

    “怎样，还很痛？”凌菲开口问。

    “你这不是废话嘛，你被打的满身都是淤青试试痛不痛。”苏浅雪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你那是活该。”凌菲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好受，那触目惊心的淤青，她是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屁呢。”苏浅雪不服输的碎了一口。

    “你现在那位新男朋友怎样？”凌菲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

    而苏浅雪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从性格好说到模样是极品的帅，再从家庭条件不错说到那事做得很好……总之是和以前每次热恋一样，陷入了一根筋的思维模式了，完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根本就是典型“掩耳盗铃”的良好示例，这也是很多人的通病，以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真的以为旁观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随便遇到个对她好点的人，就以为抓到了幸福。凌菲虽然觉得有点可笑，但却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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