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身穿铁甲皮恺,汉人士兵身穿棉袍布衣,所以极好分辨。
应天城墙上,一个绑着三道红巾的千夫长探出小半个脑袋,指了指在不远处烧得滚烫的四个大锅子,对着后面的张士信说道。
“要不俺们现在就把这金汁倒下去,让鞑子尝尝鲜?”
“甭急,再等他一等!”张士信挥手,下令那个千夫长噤声。
“鞑子要压上来了,他们的弓箭厉害,俺们人少,都在垛子里藏好,先不要和他们硬拼!”
城下,那个蒙古千户一连打了好几个摆子,勉强鼓起了一丝勇气,挥舞着刀叫道。
“攻…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后排的鞑子照例端起了数百架床弩和数千把弓箭。
一齐拉弦之后,一阵接一阵的箭矢如雨一般掠过长空,零零散散地落在了城墙的砖石上。
但不少箭矢由于角度的原因绕过城垛射了进来,直接扎进了红巾军将士的血肉之中。
城墙上陆陆续续地响起了一片呻吟。
但放眼长长的一段城墙,但是却没有一人露头。
东城门这儿仅剩的两千红巾军士兵以铁一般的纪律隐忍不发,等待的张士信的统一命令。
“哈哈哈哈!这红匪胆小怕事,连还击都不敢!俺看啊,不过是虚有其名,不过如此!”
千户见自己的军队不仅没有溃散,反而还将红巾军步步紧逼,不禁甚是得意。
“儿郎们,给俺冲进应天城内,抢粮抢钱抢女人!”
“哈哈哈——!”
“冲进集庆城,抢粮抢钱抢女人!
千户的这一段言语在那五千蒙古士兵中引起了一阵阵的哄笑,他们抽出了武器,一点点地靠近城墙。
城墙上,张士信的嘴角勾起一抹赫然可见的弧度,下令一百名未经训练的弓箭手上前。
“督军,俺们都是刚进来的庄稼汉,实在是使不得弓箭,咱战死不怕,就怕误了督军大人的大事。”一个模样黑瘦的老农汉担心地对着张士信说道。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你们把箭矢射出去便是。”
“诺!”
百夫长小心地应了一声,下令一百个民兵一齐放箭。
因为缺乏训练,民兵射出的箭矢软塌塌的,还未到达元军跟前就已经无力的坠下。
看着百夫长羞愧的脸色,张士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等仗打完了,俺一定让俺二哥给你们一人发十亩水田!”
“多谢督军大人!”
“唐胜宗!”张士信转头对着一个青衣小将吩咐道。
“待俺们把这肥水给鞑子浇下,你就带着本部人马从东门冲出去!”
“记着,不要辱了二狗将军和苏北老营的威名!”
“诺!”
唐胜宗想起韩二狗以身殉国的惨状,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了,汉人还不是像绵羊一般,不顶用啊!哈哈哈!”
原先还在担心着的孛罗帖木儿见此场景,顿时大笑了起来。
“王爷英明,看来大破反贼就在今日了!”徐国忠连忙附和道。
不少蒙古士兵终究还是起了轻视汉人的心思,立刻开始架云梯,毛手毛脚着就开始攀爬城墙。
“汉人今日怎得如此胆怯,居然连战都不敢一战?”
前排的可术啃完一块烤肉,眼神疑惑地擦了擦嘴,看向城墙上的战局。
但他此时也没有过度担心,毕竟现在派出去的五千蒙古士兵可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只要有五百人能登上城墙,就足矣结束这场攻防战。
“冲!都给老子压上去!”
看着一千多个已经爬到了一半的元军士兵,蒙古千户信心大增。
他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也准备攀登上去。
突然,城墙的垛子上冒出了一个带着钢盔的人,那千户定睛一看,正是与他们交战多时的张士信。
“哈哈哈,狗鞑子们,攻城多日想必疲惫,今天小爷请你们喝喝浓汤!”
正说着,张士信猛地一挥手,麾下的红巾军士兵便掩着鼻子,将那十锅烧得沸腾的“金汁”架在了城墙边儿上。
“啥子浓汤?”千户看着他言语奇怪,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疑惑地看着张士信。
“你他娘的喝了就知道了!”
不等元军举箭射击,张士信便将头又重新缩了回去。
“撤…快撤!”
“倒!”
随着张士信一声令下,十锅金汁瞬间倾斜而下。
那蒙古千户看着十锅奇怪的东西,瞳孔不由得骤然紧缩起来。
他刚拔腿跑出不到一丈,便听到了城墙上那些正在攀爬的蒙古士兵的惨叫。
只可笑那些原本做着奸淫烧杀的春秋大梦的鞑子,此时只得死死抓着那凹凸不平的城砖,忍受着充满浓郁气味的金汁侵袭。
稍有不慎者,便从数丈之高的城墙上掉下,尸体上浑身臭味,死相极为难看。
又是一盆金汁倒下,正对准了转身欲跑的蒙古千户。
“哗啦——!”
那蒙古千户意气风发的八角官帽顿时沾满了臭味,他一边惨叫,一边凄厉地趴在地上打滚。
“鞑子,咱不问别的,就问你这锅金汁香不香?!”
应天城墙上,两千名红巾军官兵同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