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府,红巾军指挥所。
十二万江浙红巾军主力已经在城郊集结完毕,只等主帅一声令下,即可奔赴战场。
指挥所的院落里,张士诚在内踱步。
清幽的翠竹和檀木架子上的宝刀相应,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皖南会战已有一月之久,交战双方的钱粮辎重都已经无力久支。
他很清楚,与蒙古梁王的这场关系东南大局的豪赌博弈,即将在这段时间决出胜负了。
看着前方传来的一封封战报,张士诚在桌上摊开了一张宣纸,沾墨提笔。
挥洒笔墨之间,一串歪七歪八,如同鬼画符的字就出现在了纸上。
站在旁边的李伯升憋着笑容,努力忽视字体,转而看向诗词的内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暮然,李伯升小声地念了起来:
“屠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山僧不识英雄汉,吴语喋喋问姓名。”
“老李,你看如何?”
张士诚收笔问道。
李伯升忙不迭地点头。
“公爷这字虽然不敢恭维,但这诗却写得是豪情万丈,令人荡气回肠啊!”
“这首诗不是我写的。”
张士诚摊了摊手。
“俺们打了两三年了啊,从苏北打到江南,再打回苏北,现在又在皖南干仗。勃罗帖木儿实力强大,各路红巾军又各有各的打算……”
他看着李伯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无力的感觉。
李伯升扶着张士诚的肩膀道。
“大人,即使山僧不识得英雄汉,天下总有人能识得的。待他日,九四你筑起凌烟阁,俺老李还等着一个偏位哩!”
“俺一不小心倒成了叹长叹短的酸腐文人,还是老李说得有理!”
张士诚咧嘴一笑,迈步从指挥所中走出。
他跨上一匹纯白色的骏马,穿着一身银甲,头戴紫金官帽,一手握着日月同辉旗,一手握着一个铁喇叭,提步走到了城郊。
十二万红巾军排成了二十四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有一员大将跨立与前方。
“弟兄们!你们即将再次出征。对此,俺只说两句话。”
张士诚提气,举着一碗陈年好酒,目光扫视庞大的方阵。
“碰到鞑子,汉奸,通通给俺狠狠地往死里揍,甭给俺们汉家丢脸!”
“第二句,狭路相逢勇者胜,扬起日月大旗,老子红巾天下无敌!”
“杀鞑!杀鞑!杀鞑!”
“国公爷千岁!国公爷千岁!”
参差不齐的呼声响应在城郊,震得山林中的鸟雀都展翅而飞。
临行前,张士诚常遇春唤了过来。
“公爷!”
常遇春背着大板斧走了进来。
他本来就是黑脸大汉,这两年征战下来,腱子肉和伤疤凸显得浑身都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老常啊,这仗该怎么打,你肯定比俺清楚,俺就不多说了。”
张士诚用力地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将那首气势磅礴的七律递了过去。
“俺字丑,但这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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