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身份來吊唁这个三姐.”
“慕容小姐.”忻冬陡地抬首.却是一脸惊慌与奈何.
“不是……”几乎是与忻冬同时.帛逸吐口欲言.
云离被这齐齐并起的两道声色做弄的定了一定.旋而那敛去的笑靥复一次缓缓涓涓起得更盛:“还当真是心有灵犀.”你们今儿是一齐來殊儿这里扮好人装慈祥的大秀默契么.这一句话云离吞进了肚子里.碍于殊儿的灵柩还停放在内室.她忍了忍沒说出來.
心知云离是误会了自己.帛逸忽生不可耐的急意.启口欲要解释却发现千头万绪委实不知该做如何梳理.一张本就血色全无的面孔在这一刻.更是被做弄的隐隐泛起青紫青紫的颜色.
“表小姐.”是时一道沉闷声色兀地拔起.众人抬目去顾.见是临着内室门帘处.一把红木椅上坐着的经久无话的上官竞风突然启口.那不知落向何处的混沌目色此时笼了一层泪光.沒向云离投过來.而是看向了涕泪盈面的帛逸.“你让辽王殿下进去吧.”又是沉沉的一句.复又沉淀.“我想.三妹也是愿意再见一见辽王殿下的.”
不带感情的声色在这一刻却充斥着无形的悲意.不着痕迹的贴着心口一路滑过去.坦坦缓缓.带起的是一重闷气堵心的不得释然.
终于.云离缓缓的放下了挡在帛逸身前的手臂.又慢慢把身子一侧.收了目光不再看他.行入内室的道却是给他让了出來.
帛逸心间隐隐一亮.不急踏入.而是抬手对着竞风作了一揖、复又对云离一礼.
竞风起身离开.把头偏了一偏.并不回复.
云离亦淡淡扫他一眼.泪波已然积蓄了极满.亦不曾理会.
帛逸知道这二人心中还是怨恨他的.殊儿又未尝沒有怨恨他呢.许是在她芳魂骤逝的那一刻.她也都是在怨恨着自己的吧.念及此.苦涩并着酸楚幻为刀锋.割刺的心口极痛.下意识抬手死死捂住.帛逸踉跄的闯了帘子行进去.
云离默了须臾.亦抬步跟着他进去.
忻冬张口.却一言都沒有发出.这一双玉足似也被濯了千金沉的重担.迈不得半点.只好就此停定在了当地里.
分明是深秋才过.整个大楚皇城理当步入更深一重银装素裹的冷怖深冬.但奇怪的是.今年的大楚却沒有冬天.秋季一过便大地回暖.接连着有百花在这一夜之间次第绽放.竟俨然是隔过冬季直接步入朗朗的春.
帛逸依稀是明白了什么.这该是殊儿她想看一看來年的春光.故连天地都分外怜惜这么一位绝可怜爱的美好女子.不忍拂去她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微薄的意志.故越过了冬季.直接唤來新一年明媚万顷的朗然春光……
帛逸面着棺椁里睡意安详的女子.这一刻他的心在颤抖.灵魂也在颤抖.
那分明是一张美艳精致无双的、冠绝了红尘人间甚至蓬莱苍天的颜.这女子似是在熟睡.似是在春困……这样鲜活美好的姿容.这样鲜活美好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已经魂魄透体的陨逝而去;怎么都无法叫人相信现下里躺在这棺椁中的女子.她已经成为了一具了无生气的、冰冷的尸体.
不.不会.不能啊……
帛逸兀地头痛欲裂.哀伤不能自持.连着寸寸断了一怀绕指的柔肠.
身后足音袅袅.那是尾随其后的慕容云离.
帛逸脑中兀地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这人世间最后一丝温情般.他沒有回身.启口幽幽的问云离:“殊儿她生前……养在身边的那只白兔呢.”
云离在距帛逸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处停步.听他问起这个.面上不觉软了一软:“那白兔不饮不食.跟着殊儿一并殉了去了.”
“……”帛逸一默.只道这小小兔灵原也有着这般人的情性.又不觉生起震撼.震撼之余勾唇自嘲的笑笑.“呵……它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云离亦勾唇一冷.笑得森然、声息发狠:“世上的人.不如它.”
帛逸铮地一激灵.
云离紧追着他又近几步.簌簌行至他身边强迫他与自己面对面:“白兔尚知情义.而那冠冕堂皇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皮囊的人.却还比不得这卑微的兔儿.人不如畜.特别是那些个口口声声‘爱极’‘珍重极’的伪君子伪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