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娇娇面靥化了最精致的妆.此时竟是不管股脂粉阑干.她把整个面眸都埋在了绣着戏水鸳鸯的蚕丝小缎枕里头.任那脂粉混合着泪波恣意纵横、奔走驰骋.
狭长的凤眸蒙起一层斑斑驳驳的霜雾.红唇被银牙紧紧咬住.她含悲饮泣.无限委屈、无限无辜.楚楚可怜.又那么的空茫无助、无枝可依、无所适从……
帛逸始终都在抱着一种完成任务的心态对待自己的大婚.对这位嫁入辽王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的澹台母家小姐由头至尾都沒有兴趣.
她在做他表妹的时候他便不曾将目光往她身上多停留一刻.她成为他的王妃之后他这目光亦不见多停留一刻.
如此.就注定了辽王的凉薄、及辽王妃的悲懑.
婚后的日子不比那当日的洞房花烛夜就好得了多少.最东的长廊处连着两个东厢小房.一间是澹台妩儿的住所.另一间是帛逸的住所.一连五日.这对夫妻分房而居、分榻而眠.
一对夫妇.特别是新婚夫妇居然薄性至此.这在大楚国是不太常见的.在皇室的婚礼间亦是不太常见的.因为多数人即便是再怎么不称心如意.好歹表面上的工夫也都会做了足.
但帛逸毕竟是帛逸.他自有他的不羁和风流.以至于莫说是冷落自己新婚妻子了.便是新婚次日依着礼数的进宫为母妃奉茶的惯例.帛逸都给免了去.
如此纵性随意……
不过帛逸是皇子.又是亲王.即便外人怎般阴阳怪气碎语闲言的舌根嚼不止.也沒有哪个活腻了的有胆子胆敢当着帛逸的面儿寻他不快的.故此.他也就懒得去理会那些劳什子.
今晚这轮月色似乎是格外的清冽了一些.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了眼前人儿玉裙飘曳、故显清亮的缘故.
帛逸目光灼灼的定格在忻冬的眉目间.这神情很是深邃.深邃的有如浩瀚的海.叫人怎么都看不穿.
他一早便在心里打定的主意.他……要带着殊儿青山绿水、远走高飞.即便这个决定说來很是荒唐.甚至幼稚.但他就是这么决定了.他同她也是这么商榷的.那么即便是疯狂和幼稚.也是两个人的疯狂和幼稚.
在帛逸大婚的前一天夜晚.那夜殊儿來找他.在问询了他关乎江山权势持着的态度之后.她扬起美艳无双的花靥.神色极是郑重.她说“那带我走.”
他答应了她.
这是心底最直观的念头他要带她走.他要跟她在一起.他只要她.
感情的事情.从來使人紊乱.从來就沒有一个理性与否的界定.只缘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他既然已答应了她.那么他就会做到.
桃花之约他失约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失约.
既然生在皇家很多事情沒得选择.那么他便带着她走.他跟她回晋阳、跟她隐南山、跟她青山绿水耕田织布……只要他们可以在一起.
因了这么一个如火如荼、看似疯狂却荒唐的决定.帛逸这阵子把一切得与失、周成与礼节等都看得很淡.因为注定都是就要万般皆放的了.
只是有一件事.一个人.却不是那么好交代的.不是那么说放便能放下的……那就是上官忻冬.
因为帛逸他曾占有了忻冬.
忻冬似乎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决计是除了下等的宫娥、侍婢之外.被他真真正正糟蹋的第一位主子小姐.还是位世家小姐.且最重要的……忻冬是殊儿的妹妹.
综上这些.也不知究竟哪一条才是最令他怀有负罪感的.又或许逐条都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忻冬.即便那本就是忻冬有意算计于他.
于是在这夜朗星稀月却明的夜晚.他把忻冬唤到了自己的厢房里.就那么静静然的默看了她半晌.心中兀地百味难明.颔首垂目、声息略涩:“对不起.”突然启口同她这样说.
忻冬错愕:“什么……对不起.”自打她一进來便觉得今儿个的帛逸很是反常.无论是神情还是周身的气场.都似乎不大灵秀.彼时他吐口的很是无端.她只当他懵住了头脑不知是又想到了哪一茬子.
也对.帛逸这表述确实是不太明确了些.他又甫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重又叹了口长气.凝目抬首向忻冬直直顾着:“对不起.我曾对你做过的那些……那些身体上的肮脏事.”临了一沉.比先前发涩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