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地回瞪着他。
良久,他冷声迸出一句话:“崔礼礼,你会后悔的!”说完,他怒气腾腾地带着秦文焘离开了昌宁宫。
苗太后似乎很是满意她的表现,示意众人退下,拉着她坐下来,轻声宽慰:“如今你算是看透了。狡兔死,走狗烹。圣人心性凉薄,哀家抓你审问,实则是担心你被‘金猫眼’所蒙骗,更担心你被圣人的花言巧语所蛊惑。你求了不嫁之身,何必趟这浑水?”
崔礼礼红着眼跪了下来:“太后用心良苦,臣女之前误解了太后,实在是罪该万死。”
“行了,”苗太后将她拉起来,替她拂去脸颊上的眼泪,“咱们女子最容易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如今你也看明白了,且安心在哀家这里住一段时日,待到军队都回来了,你确认哀家所言非虚,再出宫不迟。”
“是。”崔礼礼敛目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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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宴怒气冲冲地回了清静殿,抓着东西殿外砸。吓得常侍带着内官们都候在远处。
“滚!”左丘宴怒喝一声,“滚远些!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
说罢,砰地一声,又飞出一个瓷瓶来,撞在墙上,粉身碎骨。
常侍连忙招呼所有人退得更远了一些。
有人靠在殿中的梁柱下,懒洋洋地抛着一只砚台,笑嘻嘻地道:“这殿名没起好,叫什么‘清静殿’,圣人六根就没清静过。”
说罢,他将那只砚台扔进院中。扔得远,隔了一阵才有回响。
左丘宴瞪着他,指着自己的脸:“她抽了我一耳光!”
那人耸耸肩,又扔了一个茶盏出去,这次扔得更远,他先说了“活该”二字,那茶盏才落地。
左丘宴瞪着那人半晌,才没好气地说:“她不愿出来。这次你怪不到我了吧?”
“这次不怪你。”那人垂下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宠溺,“她是看到那幅画了。”
“你画的?”左丘宴睨他一眼。
“对。”那人站直了身子,从梁柱的背光之处走出来,正是陆铮。
“你给的?”
“是。”陆铮随手又砸了一只茶壶,“她应该猜到我还活着了。”
仅凭一幅画?
陆铮笑嘻嘻地指着左丘宴微微肿起的脸:“所以她才给你一耳光。”
“你们俩!”左丘宴气结不已。
一个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揍得他鼻青脸肿,另一个转身就甩他一巴掌。
退一万步来说,隐瞒陆铮活着的事,的确是他不对,他的脸何其无辜?
再说,他隐瞒也是担心崔礼礼若不悲痛,引起太后怀疑。
左丘宴捡起四五只杯子,一连串地扔出去,砸得满地开花。
“她既然知道你还活着,怎么还——”
“她没做错。如今她在太后手里,反而是最安全的。”陆铮取出一本册子,“她比你想的更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我俩的计划。”
左丘宴不信。
这事他俩筹谋了几天几夜,她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全部想明白?
他打开那个册子,是先圣弥留之际,她与户部签订的册子。
最末一句话是:“崔氏确认借银四百万两给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