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如何了?”崔礼礼忽然记起自己去槐山请了“金猫眼”入宫来替左丘宴诊治。
“县主放心吧。”林妃微笑着替她擦擦额头的汗,“你请回来的神医当真厉害,圣人好多了,这两日饭菜都进得香一些。”
崔礼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安心在这里养着,一会圣人就过来看你。”林妃勾勾唇角,竟有一朵梨涡。
左丘宴来时,已是傍晚。
崔礼礼靠在床头,宫娥伺候她吃了一碗肉粥。
门外有人道:“圣人来了。”
左丘宴大踏步地走进来,示意崔礼礼躺下:“不用行礼。”
他坐在一旁的鼓凳上:“可好些了?”
“多谢圣人关怀,臣女好些了。”崔礼礼抬起头,想要证明自己没那么虚弱。她的目光落在左丘宴的脸上,怎么眼眶和嘴角都有淤青?
她下意识地问:“圣人,您的脸怎么了?”
左丘宴别过头,躲闪着她的注视,认真解释起来:“前日病刚好,下地走动时,腿有些软,磕到眼眶了。”
见她仍旧凝视自己,他站起身来,着急忙慌地要走:“朕来看看你,病了就养着,不要走来走去的。”
“圣人!”崔礼礼急忙叫住他。
左丘宴背对着她,用没有受伤的侧脸问她:“还有何事?”
“不知大将军的灵柩可回来了?”
“五日后抵达京城。”
“大将军府......”崔礼礼想起前世,大将军过世之后,关氏在大将军的葬礼上,追随大将军而去,“可通知了将军夫人?”
“还不曾。小将军也伤重,军中无主将恐要生变,队伍离京城太近,朕已下令封锁了消息。”
“臣女担心将军夫人承受不住,寻短见。通知她那日,一定要派人盯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知道了。”左丘宴垂下眼眸,走了两步,又停下,“两日,给你两日恢复,两日后朕送你出宫。”
说罢,也不管崔礼礼如何回答,又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崔礼礼呆在汲芳宫中睡了两日,已无大碍。到了第三日,天刚刚蒙蒙亮,左丘宴就遣了常侍亲自带人来送她出宫。
“我想见一见圣人。”
常侍客气地指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说道:“县主,圣人命你即可出宫,不得有误。”
马车居然能驶到后宫之中!看样子左丘宴是铁了心的要送她走。
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可有陆铮的消息?”
常侍摇摇头:“圣人说,县主且回家安心养病,若有了陆将军的消息,一定立刻遣人去平南侯府。”
崔礼礼再不便说什么,只得乖乖上了马车。
刚坐稳,赶车人一挥鞭子,狠狠抽下来。马儿吃痛,撒开腿儿地往前跑。崔礼礼被摇得头昏眼花,手指抠着座椅才稳住身子。
她越发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常侍,是不是出事了?!”
常侍坐在马车前,并不回答,只是叮嘱:“县主,抓稳了,咱们抓紧出宫。”
宫中规矩多,若非圣人特许,马车根本不能在宫中疾驰。
一定是出事了!就在她昏迷和养病的五日之内,一定出了大事!
崔礼礼的心悬了起来。
是与大将军有关,还是与陆铮有关?
眼看着宫门越来越近,赶车人丝毫没有勒住马车的意思,反而又抽了一鞭子。
突然,有一队禁卫铁骑从远处赶了过来,没有马车的拖累,他们很快就追了上来。
“站住!”
“站住!”
禁卫喊道。
“车中何人?!”
那一队禁卫高举着黑缨长矛,泛着寒光的矛头直直向马车车头刺来,吓得马儿仰天嘶鸣了一声。
车猛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