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读完陆孝勇的军报,忍不住自嘲。
自己在军营门口说的话,大将军果然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天时地利人和,陆家缺的就是“人和”。
好在他早已料到,也想好了对策。
圣人见他沉吟不语,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大将军定然不知太后噩耗,才会如此冒进。如今宫中突发变故,又要正是用人之际,圣人若只依仗禁卫......”
燕王本就是禁卫出身,即便禁卫早已换了宗顺帝的心腹,但有些事不得不防。
此时圣人最需要的,就是遇山拆山,遇水斩水的愚忠之臣。
果然,宗顺帝很快就下了决定:“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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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回到崔家。
傅氏正指挥着人换灯笼。
家里的灯笼都还是过年前挂的红灯笼,方才巡防的人来了,说都要换作白的。
看见崔礼礼回来了,傅氏脸色有些不好。打量了她好一阵,才道:“你跟我来。”
崔礼礼只得乖乖跟着进了里屋。
傅氏一进屋,神色就十分严肃:“礼礼,你可是跟人有了私情?”
崔礼礼的心咚咚地跳着:“娘,谁又跟您乱嚼舌根子?”
傅氏拉着她转了好几圈,检查了又检查。
女儿这段日子总不着家,晚了就遣人回来说宿在九春楼。看模样又神采奕奕,面泛红光,
傅氏是过来人,即便看不出什么可疑的痕迹,却也只放了一半的心,狐疑地看她:“那你这几日怎么都宿在九春楼?”
莫不是九春楼里有哪个小倌儿将她留了下来。
崔礼礼笑着松了一口气,拉着傅氏的手坐下来:“娘,这几日事忙。九春楼前些日子办赏花宴......”
她缓缓说着九春楼发生的事,说到全城买山茶买不到白山茶,就遣人去何博士的园子里偷。再讲到舒栾刚被选做花魁,就被一个宫里的贵人给带走了。
傅氏对赏花宴的事也有所耳闻,便问道:“太后都没了,舒栾还没回来?”
“他回不来了。”崔礼礼叹了一口气。
“后宫不让留男子的——”说到一半,傅氏也愣住。后宫不让留男子,留下来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林妈妈进来了:“姑娘,门口有人找您。奴看着像是官府的人。”
傅氏担心是舒栾惹的祸事引来的,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拉着崔礼礼到妆台边,扑了好些粉在她脸上和唇上,又卸了她钗环:
“一会儿官府的人问起来,你就说这几日病着,不曾管过九春楼的事。有什么事你只管咳嗽,娘替你说话。”
崔礼礼眼睛有些热。只淡淡地笑着。
母女二人去了前厅,只见厅中坐着人,傅氏像是只护崽的老母鸡,将崔礼礼掩在身后,疏远地行礼:“民妇见过官爷。”
“崔夫人,”那人站起来,瞥向傅氏身后的素裙,说道:“崔姑娘。”
声音十分熟悉,崔礼礼一探脑袋,竟是何景槐。
“何大人?”崔礼礼有些吃惊,“您怎么亲自来了?”连忙跟傅氏介绍起何景槐的官职来。
何景槐在庙会时,曾与傅氏见过一面。当时只说是崔礼礼的朋友,将戴着面具的施昭明送到傅氏手中,便走了。
刑部的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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