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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握着她的手,无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当不起这个‘谢’字,”蓝巧儿反握住她的手,就要跪下来,却又被崔礼礼拉住,
“奴家是有功夫的,只是那长乐郡主身边那个丫头,身手并不弱,奴家担心打起来反而拖延时间,便去唤了比丘尼来撞破此事,也好有个见证。还是慢了些,险让姑娘丢了命。”
崔礼礼摆摆手,又拍拍身体,示意自己完好无损。
“奴家已通知了崔家老爷和夫人,崔夫人今日来过一次,说过两日还会再来,姑娘刚醒过来,不妨好好休息。”
又过了两日,傅氏来了,还带着春华。
见崔礼礼已醒来,傅氏和春华搂着她一通哭。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你爹在外面,进不来,急得不行。”
傅氏擦擦眼泪,吩咐春华出寂照庵去告诉崔万锦崔礼礼已经醒了。又为她理了理一头乱发,掏出一个乌金丝头冠,罩在头上,
“你外祖已上书圣人,此事我们必须要讨一个说法的!”
崔礼礼皱着眉,拉住傅氏的手,哑声道:“那头是燕王和长乐郡主,圣人不好权衡。外祖如何肯出面?”
傅氏没有回答,低下头看她颈上的勒痕,心疼地道:“听说长乐郡主才十七岁,怎么能这么黑心!又不是你要嫁过去,是那头铁了心要娶。这些人心中当真没有半点国法!”
崔礼礼拉住傅氏,追问:“你们如何说动外祖的?”
燕王是先帝亲封的异姓王,势力极大,长乐郡主娇纵跋扈,还有颜贵妃撑腰。这样的人家,外祖怎么可能主动出面上书,定然是爹娘动了手段。
傅氏扭过头,有些说不出口。
崔礼礼扳过傅氏,轻声唤了一声“娘”。
傅氏咬咬牙,才道了真相。
得知此事之后,崔家夫妇压着事情没声张,拿了十来个地契和房契去傅家,说是今年生意兴隆,年根了特地孝敬主母。
王氏本就在愁家中几个姑娘的嫁妆,见了这个自是高兴。铺子转户主要去衙门签名。王氏就巴巴地赶过去了。一沓铺契之中夹杂着九春楼的房契。
崔礼礼闻言,噌地一下站起来,心痛又肉痛:“你把我的九春楼过户给老太婆了?!”
傅氏连忙拉住她:“你爹的主意。过户要签两张,她那边那张是齐全的,我们这边还差最后一个没签。我们签了则生效。”
当初陆铮送她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麻烦?好像户主那一栏就空着,看来当初送她时,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不是临时起意。
“你们从哪里找到房契的?”崔礼礼记得自己把房契藏在了枕头里,就怕被爹娘收走处置了。
春华正好进来,一听这话,缩了脚。
“春华——”崔礼礼的目光扫向门边露出来的衣角。
“奴、奴婢给翻出来的。”春华手指绞着衣裳,又腆着脸夸赞:“姑娘这顶乌金丝的头冠真好看!”
傅氏道:“此事你莫要怪春华,是我的主意。亏得陆家那猢狲送你的房契上没有写名字,我就填了我的。我成了九春楼的东家,出面办过户,才是名正言顺。”
崔礼礼真希望扈如心那日直接勒死她才省事。
五十个花一样朵一般的小倌啊,就这样白白拱手送给了外祖母。
见她面色极其难看。傅氏连忙道:“你莫急。我只是拿着这个吓唬那老太婆。她在意名节,若名下有了九春楼,闹出去了,她定是要以死明志的。”
一张房契逼死主母。
傅郢权衡利弊之后,只得上书圣人。
“那房契呢?”崔礼礼不管什么上书不上书了。
傅氏看着她,竟有几丝得逞的意味:“是你自己忘了填名字的,如今九春楼的新东家,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