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间喝了一口水才道:“那些黄酒酒垆不好查,他们有自己的花名册,那些人只对自己人开口。奴想了不少方法,始终没有结果。”
原以为查酒垆是件容易的事,如今看来倒是想错了。江南商户同气连枝,讲的是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倒省了不少内斗。
松间继续说着:“正好这头得了巧儿姑娘的信儿,说前些日子熟药所有人出了京,应该是往南来了。奴已遣人盯着了,想来这几日应该会有消息。”
熟药所往南,很可能是来接应底耶散的。“京城那边还有什么动静?”陆铮问得隐晦。
“您离开京城第二日,早朝晨议时,沈延长跪不起,求圣人赐婚,让他娶崔姑娘以全孝道。”
当真是狗皮膏药,一沾上,就甩都甩不脱。
陆铮皱了眉:“圣人怎么说?”
“圣人下旨,擢升沈延为孝度使,以孝名镇抚邯枝,待他退敌成功,便赐婚。”
如今越看,事态越不像是崔礼礼说的“生庚合适,娶妻冲喜”这么简单了。
公然在朝议上以孝逼迫圣人下旨赐婚,圣人竟没有直接拒绝,县主和太后定是抓住了圣人的软肋。
孝度使,别说芮国或者前朝,放眼中原千年都没有过这个名号。
以孝名安抚邯枝?这不就是要沈延的命吗?圣人这是要与太后决裂了吧,只怕朝局要有大动荡了。不论谁赢谁输,一番清洗是少不了了。
松间见他心情不好,连忙雪中送炭,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崔姑娘和临竹都送了信。您要先看哪一封?”
陆铮睨了他一眼,取过信,左右手各一封,想看崔礼礼的信,却总觉得松间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烫人。他捏了捏信封,撕开了临竹的信。
临竹的信里细细致致地讲了京城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大小事。又讲京城里都传开了,元阳公主生辰那日,崔姑娘送了一个‘别致’的贺礼,引得何聪破口大骂。崔姑娘一句‘淫者见淫’,将何聪那老头气得偏风了。
陆二公子勾着唇,眼眸里终于有了笑意:“倒是我多虑了。她哪里是肯吃亏的性子?”
可临竹的信,犹犹豫豫还是添了一句:“崔姑娘好像又有新的小情郎了。”
莫非元阳说的是真的?
陆二公子的唇角一沉,继续读了下去。
临竹说有个年轻人冒着雨在崔家门口求见崔礼礼,愣是等了好几个时辰才见到。
韦不琛正忙着抓人审案子,没空跟她吃饭。拾叶被弄去护着崔万锦,九春楼又在忙着给那个高家小娘子治病,总该消停些吧?
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一个年轻人?
那个没心肝的这次居然长了良心,还主动给人递了伞。
他没好气地撕开了崔礼礼的信。
信里字数不多,先说她在樊城见过卖底耶散的人到京城了,就住在宣沟巷。再说她让瓷器局的赖勤看了,那一盒子瓷瓶都是徽庆十五年制的。
接着又说她可能想到了查黄酒酒垆的法子,只是还需要些时日。
最后才提到之前救的一个小乞儿,通风报信说宣平侯府买了人,要对崔万锦下手,以防万一,她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留下崔万锦,自己去定县引马。
小乞儿?对她报信说宣平侯府要对崔万锦下手?
陆铮看向松间:“宣平侯府那边,可有动静。”
松间想了想:“没有。”
不对。宣平侯府即便要杀,也会先杀她,为何会对崔万锦下手?
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