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能让指挥使欠人情,那多半是欠的男女之情了。那她替陆铮开口,莫非也是欠的男女之情?
太乱了。
傅郢没有继续深究,情爱这种东西对于官场中人来说,不值得深究。
他走向陆铮:“陆执笔,不知下个月可有兴趣随船去谌离走上一走?”
陆铮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崔礼礼拿捏韦不琛他不意外,他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也能拿捏了傅郢:
“陆某自是愿意的,只是之前没有银台司随船的惯例,圣人那里恐未必会同意。”
“这个自有老夫去说。年轻人嘛,多出去看看总是好的。”傅郢意味深长地看了崔礼礼一眼,带着傅延傅平二子上了轿子。
没过几日,京城坊间流传起了一个说法。
县马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
至于是什么病,大夫们也说不清。总之,县马的病已药石枉然。
沈延是个孝子,便想着要娶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看看是否能够冲冲喜,改改命。
清平县主在府中大发雷霆,手指气得发颤,将府中内院外院的丫头仆妇小厮护院全召集在一起,跪在院中:“说!是谁传出去的?!”
下人们跪了一地,尽数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你们不说是吧?”清平县主眉间豆大的痣跳得老高,“我倒是有法子让你们说!”
她取出一条鞭子,放入杨嬷嬷手中:“你去打,打到他们认为止!”
“是!”杨嬷嬷精瘦的白脸,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扬起鞭子率先朝着平日里最不顺眼的几个丫头仆妇抽了下去。
丫头仆妇们痛得一通吱哇乱叫,却不敢承认。本来就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再说,真要是承认了,只怕死得更惨。
“住手!”屋内有人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
县主一抬手,让杨嬷嬷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迎。
是县马。两个小厮架着县马从里屋出来。沉疴重疾,让他的脸上看不出血色,也看不出年岁。
苍白的额头上,零零星星挂着几缕头发。骨头皮肉都没剩几两了,披在身上的墨狐大氅像是用棍子支棱着。
只走了这几步,他都喘不过气来,腿虚浮无力地筛着糠。一个小厮立马弓身趴着,让他坐在背上。
“清平,你少造些孽吧。”县马有气无力地说着,“这么久了,都没传出去,怎么可能是他们传的?”
一句话点醒了清平县主。
正是这个道理。这些下人的生死契约都在自己手上,量他们也不敢出去胡说。可有些人就未必了。
她的眸光一闪,看样子还是宫里那位。只有他知道县马病重的消息。
“夫君,”她柔和的嗓音,与方才喊打喊杀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拢了拢县马身上的大氅,“你怎么出来了?仔细伤风。”
“不如,就算了。人各有命。不过是吊着半条命而已。迟早的事。”县马冰凉的手,拍拍清平县主的手。
清平县主收回手,转过身淡淡地道:
“县马怎么糊涂了,我寻这冲喜之人,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延哥儿。左丘淳从来就看我不顺眼,太后终有要走的一日,她走了,他势必要对我动手的。到那时,我们延哥儿又有谁来庇佑?”
天底下,也就她敢直呼宗顺帝的名讳了。
“可崔家,不过是个商户,再有些银子,圣人也不会忌惮什么的。”县马又咳喘起来。
县主扭过头来,冷眼看着垫在县马屁股底下的小厮:“谁说的?我要她,自是有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