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回我。”
“是”小伙计得了消息又去了。
阁楼里的男子,头戴嵌珠紫金冠,齐眉勒着金丝挑绣的二龙抢珠紫抹额,一身金丝腾云纹的玄紫大袖长袍,跪坐在窗边的茶案旁,眼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客人。
这客人,正是陆铮。
紫衣男子笑着给他斟了一盏茶:“我当点珍阁东家这么多年,她来过多少回,你来过多少回。怎么今日就这般凑巧。你来取千里眼,偏她要买千里眼。”
陆铮顾左右而言他:“她父亲今日去了我在京郊的那个马场,我想着,崔家这背后总有些捉摸不透,不如请君入瓮,再看看有些什么蛛丝马迹可循。”
紫衣男子不准备放过他:“若她那个刻字写的是其他人的名字,你又要如何?”
陆铮别过头看看窗外南飞的雁群,笑了笑:“你还不知道我?不过是寻个乐子而已。现在是谁的名字,不重要。将来别是我就行。”
“找我拿禁卫签批的认捐书,也是寻乐子?”
“顺手之劳而已。”陆铮吊儿郎当地拿起茶盏,像是很渴的样子,茶汤入口,烫得他差点喷出来。
“顺手之劳?那日父皇问我,我推说是兵部要的,不便出面。这可是欺君之罪!”
这紫袍男子,正是宗顺帝第十子,左丘宴。
“你说巧不巧?这批马本就是兵部要的。”陆铮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将话题岔开。
“当真?既如此,兵部怎么不出面?父皇又怎会不知晓?”
陆铮答不上来。
这时那小伙计咚咚咚地跑上来了:“崔姑娘说她有四个情郎,能不能都刻字,按一金卖给她。”
“难怪元阳说这姑娘是个奇人,哈哈哈哈......”左丘宴笑得前仰后合,又往火上泼了些油,“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么说,还有可能是为了省钱。她可是首富崔家......”
“应了她,”他笑着吩咐伙计,又看看黑脸的陆二公子,不由地道:“我倒要看看,这崔姑娘要刻哪些字。”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伙计来回:“刻了‘柏’、‘琛’、‘斌’和‘铮’字。”
陆二站起来,手握成拳背在身后,站了许久,才转过头来,淡淡地道:“马场那边,我还是去看看。先走了。”
“算算时辰,那东西这会子还未到崔家,你要不要去截下来?”左丘宴又开始使坏。
陆铮扭过头来看他,黑眸静无波澜:“随便你。”说罢,翻身跃出窗口。
“来时走正门,走时偏翻窗。”左丘宴摸摸鼻子,喝一杯茶,目光落在街上那个窈窕身影,笑着摇摇头,“洪水猛兽,果然是洪水猛兽啊。”
身为洪水猛兽而毫不自知的崔礼礼,低价买了四件好东西,心情极佳。
溜溜达达地逛了一圈,才舍得回去。还未进家门,远远地看见几个内官从崔宅大门走出来翻身上了马。
她心中一急,怕是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快步往回走。
傅氏在家中祠堂,点了烛又上了香,林妈妈站在一旁不住地擦眼泪。
只见傅氏郑重其事地将一本织锦团花的请柬放在香案上,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各位过路神明、崔家的列祖列宗,阿弥陀佛,我家礼礼总算是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