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她,让他嫁给她的第一夜就独守空闺,惹他在梦中也不能安稳地无声落泪。
她温热的吻,轻柔的抚触,他身子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在她怀中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然先前的泪水混着一身虚汗,却早将他一身寝衣都浸湿。
“境姐姐……”他口中喃喃唤出声。
她抱着他,整个人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怎么了?”
“衣裳湿……”他迷迷糊糊地回应。
她动动身子,便要起身。
他下意识地随着追了过来,抓住她一角衣袖,明明已是困极了,却强撑着睁开眸子,委屈又小心地呢喃低语:“您不要走,好不好?”
她回身将人重新抱起,薄唇落在他眼角,“我不走。只是带你去换衣裳,乖。”
到她怀里,他安然合了眸子,脑袋轻轻靠到她的肩头上。
她带着他起身,一路入了内室,走进水气弥漫的温泉净房。
她空出一只手,轻轻扯开他寝衣前的束带,本就宽大的蚕丝寝衣柔软顺滑,倏然便向他肩头两侧滑落下去。
她的眸子,倏然一紧,底处的浓郁色泽,暗流翻涌。
轻微的凉意和着氤氲的水汽,让他的意识一时回拢不少。
却未想张开眸子的一刻,竟看到她凝着他锁骨下方,怔然出神的模样。
这一下,他彻底醒了,发现自己已不再床上,而到了内室的净房里。
近乎无措地伸手去拢衣裳时,却又被她紧紧拉住了手腕,他眸子一颤,“您……这是做什么?”
她俯首在他精致的锁骨间落下一吻,又微启口,轻轻啃咬着,在那玉白之色上留下淡红的印迹。
“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他轻摇着首,低低抗拒,带着泣意。
她亲吻的动作微微一顿,就这么低着首闭了闭眸,忍耐,克制,良久才又问他道:“先洗一下,再换干净的寝衣,好吗?”声音还是低哑的,欲念未退。
他合着眸子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您还是……在外面等我罢。”
她没言语,轻柔将人放了下来,两手微紧着,转身出了净房。
这个时候不便再唤人进来,好在净房内有一早备下的新寝衣,他便自顾将身上擦了,又换上干净的衣裳,重回到内室。
容境已挑亮了内室的灯,正坐在案前,轻抿着茶。
见他出来,她眸底柔了几分,对他道:“天就要亮了,你再去睡会儿罢。”
“那您呢?”他出声轻问。
留意到他没穿鞋袜便出来,她起身将人抱起,轻放到拔步床的里侧,自己则隔着一尺的距离,躺在了他外侧,道:“我也再躺会儿。”
他静卧着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问道:“您,刚刚是去哪里了?可以告诉我吗?”
她平躺着,凤眸轻合,淡淡道:“栖迟山出了些事。”
提起这事,她眸底微微一凛,为了不让容氏明着对上皇室,西陵昭不肯让她暴露在太女面前,只动用五百金吾卫入山救出全部西陵氏族人,便让她一骑先回了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