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墨春依言出去了,关上房门的瞬间,他看见云云舒粗暴的撕开黑木的衣衫,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墨春皱眉,还是关门去找炭火。
走了好几步,他才反应过来,这时不是应该立即去请大夫么?
黑木的伤他探过,很重。
皮外伤倒是包扎了好好养养,很快就会好。难的是他的内伤,几乎五脏俱损。就算是养好了,一身武艺,恐怕也就废了,除非叶府的府医池叔在这里,或许有把握能保全他一身武艺。
只是,池叔远在江南啊!
墨春离开后,云舒便为黑木检查伤口。
外伤很多,基本都是剑伤,皮肉外翻,有几处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他的内伤,几乎每一处都是致命的,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一线生机。
看见黑木如今这番模样,云舒忽然想起上一次在鄢陵,她遇到岑夏时,岑夏也是这般,伤的很重。
岑夏因为当时救治及时,治起来没那么难,而黑木拖的时间比较长,治起来会比较费心力。
云舒把过脉之后,随即写下一张药方。
捏着药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着药方出门,一开门就看见南谨站在门外,双手背在身后,头微微昂着,看着远方的天空。
听见开门声,叶南谨转身,“如何?”
云舒嗓音低沉:“伤的很重!现在急需用药。”
“你能治么?”叶南谨问。
云舒抬眼看他,“……能!”
上一次,云舒检查穆掌柜的尸体,手法很专业,叶南谨就怀疑云舒会医术。今日云舒看见重伤的黑木,没有惊慌失措立即让人请大夫,而是吩咐墨春直接将人送进屋,他就更加确定云舒会医术,或许医术还很不错。
“需要我做什么?”
云舒收敛起平日里的懒散和乖巧,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眸心是一望无际的黑,“南谨……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
嗓音清冽,掷地有声。
无端地给人一种信念,他值得托付。
云舒,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你都要相信我。
即使现在做不到,也要学着相信我。
云舒捏着药方的指尖动了动,“南谨,谢谢你。”
“需要我做什么?”
把药方递过去,“我需要这些药材,最迟下半夜,药就要送到。”
南谨简单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飘逸的字迹:龙飞凤舞。
看得出来,写这张药方的时候,下笔流畅。
其中有一些比较名贵、难找的药材,这些对普通来说会很难,不过对南谨来说,很容易弄到。
药方的右下角还简单说明如何使用。
“好!”
“姑娘,热水来了。”雪乐已经听墨春说黑木受伤了,心里着急,热水弄好就急急忙忙送过来。
“进来吧!”
学了第一眼看见黑木,他的上衣被扒光,上面的伤口纵横交错,还在不停的淌血。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因为寒冷,泛着乌青。
雪乐捂着嘴巴,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姑娘,他……”
在雪乐心中,黑木一直都是很厉害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地躺在床上,仿佛下一刻,呼吸就会消失。
“膳房有吃的吗?”云舒忽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雪乐眼角还挂着泪珠,“有。姑娘你饿了么?”
“用热水,将他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你下手轻一些。我去找点吃的,很快就来。”
“嗯,我会的!”
云舒去了膳坊,王妈正在熬参汤。
膳房有不少吃的,云舒随意找一些,就歪靠在一边,静静地吃东西。
王妈见她不似平日一般散漫嬉笑,也不敢凑上前说话。
填饱肚子,回到黑木房间。
炭火已经烧起来,黑木身上的血污也被清理大本分,有些地方已经被简易的包扎好。
云舒将所有人都赶出房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替黑木治伤。
墨春拿着叶南谨给他的药方,出去寻药。药物本身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叶南谨吩咐他必须亲自去取。
天色渐渐暗下来,雾气缓缓升起。
叶南谨一直守在门外,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站着,一步都未曾离开。
墨春带着药回来时,云舒还未从房间里出来,他只好带去膳坊,先熬着。
“主子!”
“让人去查一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吩咐下去,很快就会有消息。”
下半夜,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云舒从里面走出来,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很疲惫。
叶南谨单手扶着她,“怎么样了?”
云舒嗓音沙哑,“把我开的药给他喝下去,让人守着,如果发烧的话,立即叫我,我去旁边歇会儿。”
“先喝点参汤,然后去歇息。其他的都交给我。”
云舒没有跟他客气,黑木的治疗是个费心又费力的活儿,她一个人从头忙到尾,着实有些累,“好。”
黑木半夜里高烧两次,叶南谨并没有叫醒云舒,而是让墨春在一旁照顾着。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
“公子,秦姑娘来了。”王妈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
秦昭敏一大早就带着人过来给云舒送年礼,结果入了门却半天见不到人。
“雪乐,你家姑娘呢?”
“姑娘还在歇息。”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她还在歇息?昨儿个做贼去了?”
雪乐摇头,她昨夜担心害怕了一夜,今天看起来也没精神,蔫蔫的。
见她如此模样,秦昭敏不由问道:“你家姑娘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说着就起身准备朝云舒房间走去。
叶南瑾从外面进来,“她还在歇息,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恍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秦昭敏有些惊诧,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一袭素色锦袍,外面披着一件素色斗篷,身子颀长,风姿绝胜。
不过,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倒是把秦昭敏吓了一跳,“你?你是谁呀?”
面对南瑾,雪乐总是小心翼翼。怕南瑾生气,雪乐立即解释道:“秦姑娘,这位是南公子,是我们姑娘的朋友。”
“云舒的朋友?”秦昭敏将南瑾上下打量一番,“我怎么不知道云舒有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