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有些脏污,手也很粗躁。
梁亦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什么能力的男人,一辈子在最底层挣扎,为生计奔波,为家人操心。
他似乎有些理解云舒了。
“云舒让我带话给您,她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太不方便见您,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您也知道,大户人家,总是有很多规矩。”
乍然听到云舒的消息,陆运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如此说?她真的过得很好?”
是不是过得很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按照云舒的意思玩玩本本的转达,“是,她是这么跟我说的。”梁亦宣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过去,“还有,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一百两银票。”
“什么?一百两?”陆运发猛的一抬头。
喉咙哽咽,当初云舒离开时,跟他夫妻俩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就走。
走得那么决绝!
他以为云舒再也不会认他这个父亲了。
没想到,今日云舒竟然托人给他带来一百两银票。
一百两啊!
那是一笔巨款!
陆运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还是银票。
他颤抖着双手解接过,眼角有些湿润,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云舒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她……”
“程家是大家族,一百两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数。这不就是当初你们将她嫁过去的目的么?既可以帮陆云峰脱罪,又可以为她找个好人家。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帮衬帮衬她娘家。”
“我……”陆运发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最后,他还是将一百两银票还给梁亦宣,“我不能要,你帮我还给她吧。我们不缺钱,她一个人在那家,不容易,让她自己留着。”
梁亦宣并未接过来,“他说是给你的,我只是一个中间传话的人,请您不要为难我。”
陆运发有些为难,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他真的拿回家,说不定很快就被李兰芝搜刮走,而且家里忽然冒出这么多钱,也不安全。
这是云舒的钱,他得为云舒留着,说不定哪天云舒用得着呢。
“那……梁公子,你看,我这么一个人身上装着一百两银票也不安全,要不,我暂时先寄存在你那里,等日后我需要的时候,我再去找你取,你看可以吗?”
梁亦宣挑眉,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把钱存放在他这里,当他是钱庄吗?
不过,陆运发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况且如今接近年关,以陆家那样的家境,这一百两的巨款对他们来说,说不定会变成催命符。
“既如此,那我暂时帮您收着,只是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我明白。”陆运发点头,他虽然不聪明,有些事还是知道的。
“我叫梁亦宣,住在梁府,我爹是鄢陵的县尉,如果您需要用钱,可以直接上门找我。”
“多谢梁公子!”
梁亦宣挑眉,“伯父竟然如此信任我?这可是一百两银银票啊?不是小数目。”
或许是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去,陆运发眉眼的阴霾渐渐消散,他盯着梁亦宣的脸缓缓说道:“舒儿既然愿意把钱交给你,让你转交给我,那么她对你就是信任的,舒儿信任的人,我为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