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
叶清娢自生下叶南瑾后,虽有精心调养,但身体一直欠佳。叶家家主要管理诺大的家族,平日里杂务繁忙,陪叶南瑾时间最多就是姨母叶清婳,以及叶家老夫人,叶南瑾的外祖母。
有叶清娢未婚先孕的前车之鉴,样貌才情不输于叶清娢的叶清婳,刚满十六岁就被家里定了亲,未婚夫也是江南有名的大家族之子。
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叶清婳也在欣喜备嫁。
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水患,扰乱了一切。
整个江南,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哀鸿遍野。
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在自然灾难面前,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
那一场特大水患,就算是叶家这样的百年世家,也受到了不小得冲击。
更何况,水患后就发生了大面积瘟疫。
在逃难过程中,叶家家主不甚染上瘟疫,客死他乡。
叶家二小姐叶清婳,失踪。
叶家老夫人带着体弱的叶清娢和年幼的叶南瑾,艰难前行,到了靠北的一个小县城。
身上所有的银钱,在逃难中纷纷丢失。
靠着叶清娢贴身收藏的一块玉佩,抵押一些财物,他们才艰难的活下来。
那一段日子,估计是叶南瑾此生最艰难的日子。
瘟疫过后,他们返回扬州叶家。
叶家老宅,一片狼藉。多处房屋倒塌,家中财物,要么被水冲走,要么,被难民洗劫一空。
几经周折,叶家才再次逐步稳定下来,也是摇摇欲坠。
经此一难,叶清娢身体更加虚弱,没过多久,就病逝。
诺大的叶家,就剩年幼的叶南瑾,还有丧夫又丧子的叶老夫人。
叶南瑾小小年纪就承担起家族重担,还有完成叶清娢的临终遗愿:找到在水患中失踪的叶清婳。
几年后,叶南瑾终于找到了叶清婳,那时候她已经嫁人生子。自然,嫁的不是与她定亲的未婚夫,而是水患后瘟疫中救她的恩人,越州谭家旁支的一位公子。
丈夫不受宠,叶清婳在谭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叶家老太太觉得对女儿太亏欠,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送了多少东西去谭家。
布匹衣物,珠宝首饰,各种药材,甚至田庄和铺子。
而他,作为侄子,不说逢年过节,就说平日里,他送过去的东西,也价值不菲。
现在,竟然来跟他说分家。
叶南瑾淡漠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墨春,传消息给明冬,让他去问问姨母,是否愿意带着佑怡回扬州叶家,如果愿意,七七之后,就带着她们母女回扬州,至于这边的田产铺子,以叶家的名义全部收回,其余的,能收回多少是多少。”
“是,主子。”
马车一路疾行,在半路的时候,又收到墨羽传来的消息:岑夏已经找到,受了重伤,情况危急,现在正紧急送回扬州。
回到扬州叶家,已经是夜半时分。
岑夏刚刚被送回来,安排在他自己的院落,墨羽和飞羽卫好几个人都在。
府医池叔正在给岑夏检查伤势,见到叶南瑾走进来,都恭敬的行礼:“主子。”
叶南瑾一挥手,走近床边一看,岑夏的伤势看起来的确十分严重。浑身上下全是伤口,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有些伤口血肉外翻,看起来甚是吓人。
岑夏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叶南瑾转脸问旁边的池叔:“如何?”
池叔沉吟片刻,才回道:“伤势很严重,内伤外伤皆有。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心脉并无太大损伤,老夫推测应该是在危机时刻有人救了他,而且,那人的医术相当精绝,至少在我之上。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没有生命危险,只要接下来好好调养便能恢复如初。”
医术还在池叔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眼前的这位池叔,可不是普通的大夫。
叶南瑾曾经说过,这位池叔的医术,不亚于宫中的太医。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也从未听池叔说过哪位大夫的医术在他之上。
叶南瑾颔首,“去开药吧。”
有人带着池叔下去抓药。
叶南瑾环视屋内的人,语气淡淡:“都在聚在这里做什么?觉得太闲了?”
屋内的人,除了墨羽和墨春,皆一哄而散。
叶南瑾背着双手,站在门前,“你们接到岑夏时,他有没有说什么?”
墨羽道:“没有。”
此时,一老妪提着琉璃灯走过来,“公子。”
叶南瑾:“钱麽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歇息?最近天寒,是不是祖母她老人家身体不适?”
钱麽麽笑道:“没有,老夫人身体好着呢,她是听到动静,知道你回来了,想要见见你,特意让我过来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