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绕树。
府中奴仆下人很少,从大门进来到现在,他就见到了那个守门的小厮,和那位叫青竹的丫鬟。
一盏茶的功夫后,秦昭敏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端着茶水的丫鬟青竹和管家衡叔。
入了大厅,她没有与云舒打招呼径直坐在主位,青竹将茶水摆放好,就和衡叔一起安静的站在她身后。
秦昭敏的视线从云舒身上轻轻划过,转而落在陆家父子身上:“云舒,这两位是?”
陆运福立即站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小姐吧,在下是云舒的二叔,这位是犬子,云舒的堂兄陆云峰。”
秦昭敏微微颔首,态度不冷不淡:“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秦小姐,在下今日是带着犬子前来跟秦小姐赔罪的。”
“赔罪?”昭敏疑惑望了他一眼,“陆掌柜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这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么?
陆运福眉心突的跳着,但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秦小姐,是这样。你也知道,云舒侄女儿年纪还下,家里人都担心她外面被被人欺负。所以,对她在外交朋友一事,家里人都比较在意。而作为她的堂兄,他们兄妹二人关系又好,云峰也很疼她。故而那日犬子见到云舒和秦小姐在一起,颇为担心。未曾想,大水冲了龙王庙,犬子鲁莽,做了一些有损秦小姐声誉的事,是以今日在下带着犬子特意上门,跟秦小姐赔罪,还请秦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陆家铺子。”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言之凿凿。
“哦?”秦昭敏拧眉,“陆掌柜,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要针对你家的铺子。”她微微片头,问衡叔:“衡叔,你知道这事吗?”
衡叔摇摇头,“未曾听闻。”
陆运福一噎,这是不承认了?
陆云峰看不惯他爹的七弯八拐,立即站起来,言简意赅的将陆家铺子遇到的事,讲诉了一番。
秦昭敏摸索着手边的茶盏,问衡叔:“有此事?”
衡叔点头,“小姐,确有此事,不过,这是老爷早就定好的计划,没有要故意针对陆家铺子的意思。”
“陆掌柜,陆公子,我想此事你们真的误会了,秦家的生意,价格下调,是因为我即将出嫁,我爹想着,婚事嘛,是喜事,不说普天同庆,至少能给我们的顾客带去一些优惠,所以,这才定了这个下调价格的方案,而且这个方案是在我的婚事定下之后就已经制定好的。不是临时起意。”
婚事?
定亲?
偶然间听到这几个字眼,陆云峰眸心深处有一阵失望。
秦昭敏的说法有理有据,陆运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暗中瞪了云舒一眼。
云舒很清楚秦昭敏如此作为的意图,一来打消陆云峰不该有的念头,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二来也是为云舒出口气。
此时不宜继续闹大,点到为止即可。
云舒放下手中的茶盏,面露难色,“昭敏,你看……二叔他为了此事已经记得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你……”
秦昭敏沉思了顷刻,才道:“我们这边告示已经贴出去了,生意人不能没有诚信,现在更改是不可能的。这样,你陆家铺子的价格也相应下调两成,至于这其中的损失,由我秦家出钱给你补上。陆掌柜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
当然是好!
只是,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
陆运福反而不敢答应。
陆云峰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口快的抢着回答:“既如此,那就多谢秦小姐。”
青竹和衡叔面面相觑,随即纷纷低头,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情绪。
陆运福想要阻止,又舍不得那两两成的利润,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既然秦小姐好事将近,一点薄礼,还请秦小姐不要嫌弃。”
秦昭敏给庆祝一个眼神,“既如此,昭敏就厚着脸皮手下了。”
青竹大方上前,将礼物收下。
走出秦府大门,陆运福回望身后高大的朱门,以及上方悬挂的那两个鎏金大字,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随后变的深沉,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