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头红得像烂草莓,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酗酒所致。
“看雪势。”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夜就能停运,但大概率是明天上午。”列车长放下报纸,皱眉看向副驾驶员,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罗杰,我觉得你最好时刻保持清醒,如果出现……”
“好了,这就去驾驶室,看护唐尼开车。”红鼻头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走出办公室。
房门关闭,闻着充斥在空气中的酒气,列车长揉了揉眉心,低声咒骂了一句:“看护?看好你自己就行!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编制的!”
探照灯出现得毫无预兆。
相较于蒸汽柱喷涌而出的噪音,眼前这辆列车称得上无声,只不过载客量不大,仅设有七节车厢。
也许是看不上凌晨时段的营收,车门处无人监督,投币全靠自觉。
乔伊按照提示,扔了五枚铜子进去,而后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透过玻璃,默默看着路旁陌生的景致:一栋栋制式建筑,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其中工厂居多,颜色斑驳的烟囱、灰暗的墙体……虽然不像经济重城南都那样,充满浮华热烈的气息,但在岁月沉淀之下,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气质。
听巡警说,这里属于巴伦克的郊外,因此建筑风格粗野,也就不难理解了。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有轨电车停靠在一个老旧的站台,而乔伊走出温暖的车厢。
当他从列车上下来时,酒馆前已是人满为患,托暴风雪的福,在郊外上班的工人全部提前休假。
酗酒成了单身汉们消磨时光的好方式,只需两枚小银币,劣质木桶啤酒管饱。
街道上,至少有两队戴着袖标的巡警维持治安,他们一个个拎着防暴棍,面色不善的环视四周。
顺着人潮,乔伊挤进一间小酒馆,刚掀开布帘,浑浊的热气扑面而来,一重接着一重。
汗味、麦酒味,夹杂着呕吐物的臭味,令他几欲逃走。
“嘿,再抬两桶啤酒过来!”
“人呢?”
见无人应答,克莱顿带着三名同伴挤向柜台,一路上不断推搡其他客人,骂骂咧咧。
贫民区的帮派分子?
因为不想惹上麻烦,乔伊赶紧避开那群人,找了一个能落脚的地方站着。
“第一次来?”
显然,戴着防寒面罩的乔伊,成功引起别人的关注,一个身形高瘦的“帮派分子”走到他面前。
“嗯,有什么事吗?”
暗骂了一句倒霉,乔伊抬头看向男子,左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际。
贫穷与暴力密不可分,尤其是酒馆这类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几乎成了帮派分子享受生活的天堂:偷窃财物、打架伤人、勒索保护费……
遇到这种情况,乔伊更愿意相信枪械的威慑力,毕竟在普通人眼中,子弹能够轻易穿透躯体,带来死亡。
“跟我来,请你喝一杯。”
他打了个酒隔,喷出难闻的口气,亲切地揽住新人的肩膀。
乔伊注视男子,摇着头说:“抱歉,我习惯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