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家宴准备足有一个多月,家宴里根本就无外人,傅江北在这个时刻闭门谈事,里面那个人,几乎已经不用猜!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却依旧没有挪开身体:“少爷别为难我们了,老爷的脾气…”
“闪开!”傅倾城甚至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们说完,用力推开身边的两人,就要往里面闯去!
几人在门口吵吵嚷嚷僵持之时,书房的门‘咔嚓’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傅江北仓皇从里面倒退了出来,连声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倾城从几个人中间飞快冲了过去,刚一踏进书房内,就看见林絮儿正扶着一旁的书架,低着头,身体似乎微微颤抖着,他心底,猛地一沉,快步上前扶住她,急急地问:“怎么样?是不是上次的病状又复发了?!”
洛千歌的神智其实还残留一点的清醒,不然她也不会在冲向傅江北之前强自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脑海里依旧疼得厉害,像是有好几只老鼠在里面挠似的,视线里的事物仿佛衍生出了几重的阴影来,恍恍惚惚地叫人分不清。
傅江北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看着傅倾城一脸焦急地摇晃着林絮儿的肩膀,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歉疚。
傅倾城喊了她好几声,见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心仿佛被锁进了无边的黑暗似的,他紧紧皱眉,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傅江北叹了口气,沉声吩咐一边的保安:“下去给少爷备车。”
“不用了。”傅倾城语气里带着一股森然的冷意,他看也没看傅江北一眼,径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已经好多年没回傅家了,就连傅江北,也仅仅只是在一些重大场合上才会见到他,隔得这样近的距离,他才发现原来傅倾城已经足足要比他高出了一个头,抱着林絮儿的身影高大而又沉稳,和印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相去甚远。
傅江北陡然间生出一股莫名的伤感来,他用目光追随着傅倾城离开的身影,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傅倾城头也没回,径直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里,挂着的铁架上点着的蜡烛微微晃了一下,映着墙壁上古老的西洋字画,溢出一股深深的寂寥来。
傅倾城抱着林絮儿,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满大厅惊讶的目光一般,一路穿过了喧闹的人群。金助理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看手机,一转眼看见他抱着林絮儿出来,登时就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傅倾城阴沉沉地抱着林絮儿来到车前,看了他一眼。
金助理知趣地赶紧伸手拉开车门,看着傅倾城绷着脸将林絮儿放进去,忍不住问:“要去医院吗?”
“去周医生那里。”傅倾城随后上了车,沉声吩咐坐在前排打鼾的司机。
金助理赶紧跟着跳上副驾驶,着急地拍醒了司机,车子离开傅家别墅一路往医院驶去。
“可是…家宴不是还没开始吗?”金助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时间,不由开始担心:“你这样一走了之老董事长知道吗?家宴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会生气吧?上次的事情咱们还没解释清楚呢,万一…”
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这才迟钝地感觉道身上凉飕飕的,赶紧打住,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林絮儿没事吧?”
话说这个林絮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越来越不正常?少爷好像也不急着送她去医院,难道不是病?
傅倾城没心思和金助理啰嗦,把林絮儿的头从柔软的垫子上抬起放在自己身上,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的头发缕好,替她把头上的细密的汗擦去,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一直紧紧地皱着眉,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开阖,不知道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傅倾城疑惑地低下头去,果然听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于是更贴近,只听她念着:“…不是我,渊陌,不是我…”
渊陌?沈渊陌?!傅倾城登时全身冰冷,他缓缓坐直身,望着她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决绝。
原来她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那个人么?
可是,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傅倾城的瞳孔里缓缓凝聚起一缕墨黑——那么,就让你看看,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到底是有什么不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