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扭曲,拧着的眉,紧咬的唇,紧闭的眼,浑身都抑制不住颤抖着。
终究是没能忍住,连续一周以来靠唯一的一线希望硬撑起来的躯体,在这一刻,脆弱的灵魂终于被巨大的哀痛给摧毁!
浑身乏力,双手一松,金色水晶高跟鞋就掉落在地上,他扑向那个骨灰盒,将它紧紧抱住,双……腿却在瞬间虚弱地瘫软下来。
下意识地担心摔坏了骨灰盒,他双膝跪地,硬生生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的抽泣声从他喉间逸出。
“温暖,该死的女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你是存心想要折磨是不是?看我孤零零独活在这世上是不是?你想看着我因为你的死而活活痛死是不是?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你好残忍,好狠心!”
“容少,您别这样……”阿ben不忍心见到他这副模样,也跟着双膝跪地,想要将他扶起来,“求求您,容少,别这样!”
“滚!滚!都他妈给我滚开!”
“容少,您不能这样!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温小……姐看见您这副模样,她一定会伤心的。”
闻言,容爵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她会伤心?她会伤心的话那天早上就不该离开,就不该偷偷溜走!她不偷偷离开的话就不会死!恶毒狠心的女人,她怎么能对我这么狠,这么绝情?这都是报应,报应!”
嘴里说着狠话,可他脸上的表情确是截然相反的哀伤,他悲愤地握拳砸向骨灰盒,一拳一拳地猛砸着,全然不顾是否会砸碎那骨灰盒,也亏得那骨灰盒够结实,没有被他的蛮力给砸碎。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痛诉,发……泄,好像这样做,那个叫做温暖的狠心女人就能从骨灰盒里跳出来回应他一般。
然,这自然是行不通的,无论他如何嘶吼,如何发……泄,骨灰盒始终都是死物,是无法给他任何回应的。
身旁的人见到他那副样子,心也随之揪紧,却又不敢上前阻拦,只能任由容爵发……泄心中的悲伤,整个仓库里都充斥着他泣不成声的哽咽。
这一刻,在主子手下做事已有五年之久的阿ben,见到了容爵最为颓废不堪的那一面,即便是有人曾用枪抵着他的脑袋要挟他时,他都能泰然处之;即便是他曾经受过重伤,七天七夜卧床不起,他都没有这样消沉过!
而现在,因为温暖的“死”,容爵已然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之中,他的精神已近崩溃,他那幽深的双眸中蕴满着深深的悲戚之色,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笼罩着他全身。
此时此刻的容爵,何来潇洒自如,桀骜不羁?曾经坚实的背影显得如此凄凉孤寂,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然而,即便是这样,容爵也并没有完全丧失所有的理智,从殡仪馆里出来时,他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眼,吩咐阿ben。
“阿ben,通知温家,让他们准备后事。”
“容少……”阿ben愕然。
事到如今,再也瞒不住温家,该承担的他一定会承担,这是他能为温暖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周前,当温暖出事的那一天晚上,占星辰却在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后,凌晨时分终于醒来,温柔一直守在边,握紧他颤动的手。
自从那天容爵出面喝止了占母后,占母对温柔的态度就好多了,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但已不再阻止她去看望占星辰。
占星辰睁眼后,以为自己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温暖,然而,当视线变清晰后,他发现坐在面前的是和温暖长得七分相似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