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无视温柔的呼喊,温暖匆匆步出校门口,上了一辆公交车。
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她紧紧地咬唇,望向窗外,耳边又回响起容爵的那句警告,“记住,一周!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和他之间的纠葛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到底要怎样?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他为什么要穷追不舍,一副她欠了他的样子?
温暖忽地想起弟弟温和,担心他也被这件事波及,匆匆打了电话过去。还好他在y市一所理工大学读大三,离南城较远,而容爵似乎并没有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知道他没事儿后,温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周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便过去了三天,温暖和温柔约好,去看望在邻镇打工赚生活费的温爸温妈。
两姐妹是第一次去,看见父母居住的地方时,都吓呆了。那楼道破败不堪,到处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走廊拥挤不堪,摆满了烂旧的家具。
更令她们感到震惊的是,温爸躺在床上,脸上明显有血痕,嘴唇发紫,鼻梁和眉骨都肿了起来。细问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楼道里太黑,老爸下夜班回家的时候不慎摔伤造成的。
曾经精神奕奕的老爸竟然变成这样,温暖温柔两姐妹都难过极了,“爸,你还好吧?”
“小伤而已,我没事。”温爸不由得惆怅起来,“唉,都怪老爸不好,害你们俩担心了。”
“爸,这怎么能怪你?”
“不,是我的错!都怪我,给不了你们想要的物质条件,当年我要是听了你妈的劝,造纸厂就不会失火,家里就不会背上那么多债,更不会沦落到借高利贷的地步。”
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温爸就十分后悔。
那场大火烧光了他所有的希望,事业从此一蹶不振,到了最后,不得不靠打零工挣生活费。而现在,他和温妈的身体都大不如前,许多人都不再雇佣他们俩,日子过得每况愈下。
“唉,都怪我,都怪我啊……”
“爸,别说了!”温暖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您受了伤,就在家好好休养一天吧,我去给妈送饭。”
温柔负责服侍温爸,温暖则负责到楼下买食材,做好饭菜装进保温桶里,然后送饭给温妈吃。
来镇上的时候已是下起了雨,这会儿雨下得更大,温暖出门时带上了雨伞。
温妈也是过过好日子的人,如今沦为环卫工,温暖想想便觉得心酸,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头仍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雨下得很大,温妈穿着环卫工人的制服,埋首在路边打扫落叶,一辆飞驰的宝马碾过路道旁的积水,正好溅落在她身上。
那辆车的速度很快,温妈完全来不及躲避,浑身都被污水淋透。
她的样子很狼狈,污水从头顶一股股滴落下来,将发丝黏成一股股的线状,顺着橘黄色制服一直往下流。有路人朝她指指点点,温妈自觉羞愧,转过身却并未走开,而是往僻静的角落里扫去。
温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头仿佛被挖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痛得全身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去,并一把搂住温妈的身子,痛哭失声:“妈,您别做了,跟我回家去!”
温妈吓了一大跳,“温暖?你怎么来了?”
“妈,走,咱不做了!”
“不行,你爸还在家躺着呢,我要是不做,你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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