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宣。”纤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快看看,是谁来了。”纳兰宣强忍住内心的悲伤,让开了身子。
纤紫一阵惊喜:“啊。容若,你果然来了啊!”她开心地抱住了儿子,“妈妈可等了你很久啦。”
“说得好像你知道他要来似的。”纳兰宣没好气地脱下外套扔给她,“少马后炮了。”
纤紫忙道:“哎呀,你别这样,家里有客人呢。早上慕容先生就过来啦,他说,容若肯定会回来的。我就一直等啊等,没想到,现在才……”
父子俩呼吸都是一窒:“慕容先生?”
“对啊。”纤紫奇怪地看着他们,“人家等了你们一个早上啦。”
容若大步地迈进了屋里。
果然,慕容傅正端坐在客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见了容若,微微一笑:“容若,好久不见了。”
见到了这个人,容若心里的百般滋味,说都说不清。
纳兰宣却一步上前,把儿子护在了身后。
“慕容先生是大忙人,怎么好意思让您久候?”
“哎。”慕容傅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我今天,是特地过来道歉的。我知道,容若很聪明,哪怕我什么都不说,他也能自己找对地方,回到你们身边来。”
他竟然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住二位了,我也对不住容若。实在抱歉。”
纤紫一惊。
她天生单纯,根本就没听出他话里意思,他一道歉,她就连忙道:“怎么敢让您说出抱歉二字啊。上回如果没有您的关系,容若的伤,根本就没办法好得那么快。我感激您,当你是大恩人呢。知道容若是您的助手,我一直叮嘱他要好好为您效力呢。”
慕容傅表情却相当真挚:“不。对不起几位的原因有三。其一,容若这次久久没有归家,是因为我的缘故。”他叹了口气,“因为我在澳门多少结了些仇家,所以,容若替我,又受了一次伤。为了他的安全,我不得已,把他送到了美国去。”
纤紫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啊,美国?”
“其二。”他看向了容若,“容若这次的伤,虽然不重,可是……”
他只叹息,并不说话。
容若自己替他说道:“只是,我在美国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而我,也忘却了所有的过去。”
慕容傅继续道:“我生怕他要回来,再次落入别人的圈套,只有苦心瞒住他,想把澳门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才能放心让他归国。为了安抚他,我只好暂时骗他,说他并没有亲人在国内。也为了不让你们担心,让人冒充他,跟你们打电话。”
纳兰宣的眸子一眯。
他早就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没有和“儿子”直接通话,但是,从对方和纤紫不断地回应上看,他就觉得有古怪。
容若性子冷清。
纤紫说十句,他也未必会插上一句话。
电话里头的人,未免话多了些。
而且,那人说,要跟沈婉斩断关系。
纤紫自然是高兴的。
他却没有老婆想得那么天真。
只是,现在,他这些事情,都不能提了。
容若的表情一震。
慕容傅已经又再鞠了一躬:“请三位原谅我的鲁莽。给你们带来麻烦了。容若可能以为我想害他,费了大周折,从美国逃回来。他那么聪明,我料到,他肯定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查到这里来的。我索性,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纤紫已经眼泪汪汪了:“容若,你伤到哪里了?”
“我伤得不重。”容若只淡淡地道。
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上不住地摸索着的女人,他的眼泪,几乎要忍不住了。
这个人,身上给了他太多想依靠的感觉了。
他伸出了手,把那个泪眼婆娑的女人拥进了怀里,终于唤了出声:“妈妈……”
纤紫抱得他紧紧的。
此刻,她心里才是一阵阵的后怕。
差点,她就要失去她儿子了!
“慕容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还保护他。”纤紫哭成了泪人儿,“我的天啊,我儿子在美国昏迷不醒,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都已经把我全给忘记了……”
容若轻拍着她的背:“我没事了,没事了……”
慕容傅也擦了擦眼睛。
他哽咽道:“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让你心里不安了吧?你之前还受过一次伤,也是……哎。”他把检验报告递到了容若手中。
容若快速地翻看着。
纤紫一个劲点头:“对的。上回没有慕容先生帮忙的话,你在icu里……”她心有余悸,又哭了出来,“慕容先生,我该怎么谢谢你……”
慕容傅叹了口气:“别说谢了,容若别怪我就好了。哎。我苦心瞒着他,让人把他拦在美国,让他疑心了,真是对不起啊。他一在美国不见了,我四下都找不到他,生怕他出意外,只能自己在这里候着了。”
纳兰宣和纤紫自然是不住地道谢。
只有容若放下了手中的诊断书,眉头轻锁。
在他心里,始终有股疑云挥之不散:“翩翩和容皓。我知道他是我弟弟,他已经告诉我了,嗯,有什么关系吗?”
纤紫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不自觉地看向了慕容傅。
这个该怎么解释?
慕容傅叹了口气:“哎,说到这个,我们做长辈的也确实没你们办法了。”他和纳兰宣对视了一眼,才缓缓地道。“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你们年轻人啊……翩翩之前确实是和容皓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两人性格不太合适,加上,容皓又另外有女朋友。”他面露尴尬,“反正,两人就闹得很不愉快。那时候,你刚好担任我们家的私人医生,因为翩翩的哮喘,你们来往也多……”
他顿了顿才道:“等我觉得女儿好像又开心起来了的时候,她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哎。我本来反对的,可是,你们都相当坚决。所以……”
“所以,我们也就想着,既然你们相爱,我们做长辈的,也不适宜干涉过多。”纳兰宣不慌不忙地接过了话头,“而且,你这几次受伤,翩翩也没有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容若垂下了视线。
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
父亲说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慕容翩翩吗?
但是,她对他,确实看得出那种浓浓的占有欲。
自己或许曾经真的深爱过她吧?
只是,记忆消逝了,是不是连同那份爱,那份坚持,也消逝了呢?
纤紫抚摸着儿子明显瘦削了不少的脸颊,满眼心痛:“既然回来了,不如在这里多住上两天吧?可以吧?”她看向了慕容傅,眼里有哀求的神色。
慕容傅好像还迟疑了一下:“唔。哎,现在要你们分开,也……不如这样吧。我派个保镖过来,24小时地保护着你们,这样比较安全,你们看如何?”
虽然觉得违和,但慕容傅把事情说得那样严重,为了儿子,纤紫什么都能忍了:“行。真是麻烦慕容先生了。”
“不麻烦。”慕容傅握住了拐杖,“既然把事情说开了,我也就告辞了。不瞒你们说,我家儿媳妇今天刚刚生产,我得赶过去照看照看。翩翩也在医院候着呢。”
纳兰宣一惊:“哎呀,既然您有事,去忙吧,何必还特地在这里等呢……”
“那不行。”慕容傅摇头,“我对容若啊,哎,翩翩总说,我疼他,还多过疼自己女儿呢。哎,让你们笑话了。一听说他离开,我真的是担心得坐都坐不住了。”
纳兰宣动容了:“真是,哎,”他握住了慕容傅的手,“慕容先生,我还是送您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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