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把她的来电,设为屏蔽电话了?
不,不可能。
为什么,容若无缘无故会这样对她?
她不相信!
看她一脸震惊的模样,纳兰宣嗤笑了一声,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到这里来自取其辱。沈婉,枉你聪明一世啊。”
是不是,也说明了,这个女人,对容若也是用了真心的?
不过,活该啦。
一个欺骗别人真心的女人,怎么配得到真爱?
这样被始乱终弃的命运,最适合她了!
纤紫走快了几步,也赶在了纳兰宣的后面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纳兰宣的车子。
“宣,你说,容若真的会给那个女人发律师信吗?”纤紫小心翼翼地问道。
纳兰宣瞪了她一眼:“昨晚,你不是自己也问过吗?容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答应过的事,他就绝对不会骗你。你还怀疑他?”
“不是怀疑啦。”纤紫吞吞吐吐的,“我是怕儿子感冒,所以说过自己也就忘了,不如等会我打个电话提醒他……”
这几天,儿子匆匆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得少,听得多。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才觉得儿子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可电话,确实是容若的电话没有错。
容若只是说,他感冒了。
连续的重感冒,让他的声线都嘶哑了不少,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纤紫自然是关心儿子有没有吃药。
容若却说,他现在在美国,和慕容傅在视察一块新的地皮,准备在那里开办一个研究所之类的。
还说,他和沈婉闹翻了。正准备离婚。
因为沈婉老是纠缠,让他们千万记得,如果她上门去找,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他的行踪。
纤紫自然是连忙应了。
还想关心下儿子的病情,容若却说自己手机快没电了,在国外漫游很贵,让他们别没事打给他。
等过会,纤紫想去问地址,给他寄点中药过去,再拨打容若的电话,果然已经关机了。
只是没想到,儿子果然料事如神啊。
那个沈婉,果然上门来纠缠了。
“容若不是说你没事别打给他么?等他打过来就是了。”纳兰宣发动了车子,“走吧,参加宴会都要迟到了,都是那个碍事的女人……”
不过,儿子终于肯跟她斩断情丝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他今晚,得在宴会上再喝多几杯酒才是的。
毕竟,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沈婉无心在香港逗留了。
她连夜赶回了澳门。
舟车劳顿,她在船上无心入眠,反而一反常态地晕起了船。
她晚餐只喝了些水裹腹,现在,几乎连整颗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看着这个吐得满脸是泪的女子,旁边的妇人连忙取了纸帕,替她擦脸,还买来水,想让她漱口。
“谢谢。”沈婉虚弱地笑着,“我自己有水。”
十天了。
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只要轻微一个响动,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是容若回来了。
她也吃不下。
甚至,还发起了一次高烧。
还好,对孩子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她硬是靠自己的毅力,不吃药,只喝大量的白开水,挺了过来。
身子虚成了何等模样,她已经不敢去审视了。
对她来说,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找到容若。
其他的,统统可以推后再说。
妇人怜惜地看着她:“可惜了。你还怀着孕吧?怎么自己一人来搭船啊?应该有家里人陪在你身边的啊。”她把沈婉扶了起来,“尤其晚上这么晚了,你一人在外面,你老公该多担心啊。”
一句话,戳中了沈婉最脆弱的那一点。
只是,她咬牙忍住了。
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我一人,能行。”
如果,他已经决定了放弃。那他必须亲口来给这段关系做个了断。
她,不需要任何男人,来对这段关系负责任。
孩子,她沈婉,一人能行!
凌晨的澳门,街头也已经冷清。
沈婉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计程车,才得以到店里。
奇怪的是,二楼的灯,竟然还亮着。
她信步上了楼。
沈峰和女人都还没睡。
他们坐在沙发上,沈峰手里捏着一张纸,脸色铁青。
女人一直在替他顺着胸口。
沈婉走进屋里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惊。
女人慌了起来:“啊,婉儿,你不是……啊,在香港过夜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女人用力地踢着沈峰的腿,他才后知后觉地把手里的纸张往身后一藏。
如此拙劣的技法,怎么会骗得了沈婉锐利的眼睛?
她已经上前一步,摊开了手心:“爸爸,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瞒了我什么?”
沈峰不发一言。
他沉着脸,双手藏在背后,就是不把纸张交出来。
女人心急地在父女俩之间看过来又看过去,沈婉冷冷地道:“拿出来!爸爸,我当得了你女儿,你任何事情,我都会负责!”
随便什么事都好,反正,现在她已经够糟了,也不在乎再更糟一点。
沈峰的唇瓣颤抖着。
沈婉已经伸手到他背后,去夺那张纸。
他用力地捏住不放。
沈婉却已经看见了标题。
“律师信?”她脸色大变。
什么律师信?
什么人会给她发律师信?
她猛然想起傍晚时分,纳兰宣夫妻说的那件事来。
“他亲口告诉我们,他已经在着手准备和你的离婚事宜。我也催他尽快给你发律师信。他昨天晚上也已经答应了。”
这是纳兰宣亲口说的话。
难道,竟是真的?
她迫不及待地拽拉着:“爸爸,给我看!是不是纳兰容若给我发的律师信?!”
沈峰再也受不了了。
他把律师信把地上重重一摔,已经泪如雨下。
“这个混蛋。你……你这次真是瞎了眼睛,看上了这么一个混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为他怀孕,为他被家里人那样,没名没分地就跟着他来到澳门,那混蛋,他给你发律师信,他跟你说离婚!他要跟你讨回他所有的财产!”
沈峰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女儿是犯了什么错?
为什么要遭受纳兰家的人这样的欺负?
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我找纳兰家的人拼命去!”
女人连忙拉住了他:“你找死吗?你腿又伤着,岁数又大,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我们没权没势的,你找谁拼命去?”
女人嗫嚅着,才肯道:“我,我说句公道话。我听来店里的一些客人说,赌王慕容傅的女儿一直都很喜欢纳兰容若,赌王也很器重他,所以,哎,这是早晚的事情啦。人往高处走,婉儿,你别伤心了……”
沈峰甩开她的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沈峰的女儿,就比不上他慕容傅的女儿吗?我是没有钱,可,可我女儿不该让人这样欺负的……”
他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争气,不争气啊!”他用力地甩自己耳光,“要是我也能当个赌王,纳兰容若那混小子,怎么会给我女儿发律师信离婚……”
这边两人哭成了一团。
沈婉却不为所动。
她慢慢地弯下身,捡起了地上那薄薄的一页纸。
白纸黑字。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条款说得分明。
因为感情破裂,由律师负责此次离婚事宜。
婚前财产各自分割。
放在沈婉处的属于容若的私人财产,请尽快依法归还。
沈婉婚前婚后私生活不检点,腹中胎儿血缘成谜,如果孩子出生后,经过亲子鉴定,确认是纳兰容若的骨肉无疑,纳兰容若将每月给予沈婉母子一定数额的金钱补偿。
云云,云云。
沈婉的手颤抖着。
那页纸张也轻轻地抖动着。
不过鸿毛之轻,在她手中,却犹如有千钧之重。
她没有哭。
她反而笑了。
沈峰愣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婉儿,你,你没有事吧?你别吓爸爸啊。”
沈婉提起笔来,潇洒地在那署名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娟秀清晰。
却令人痛彻心扉!
她微笑道:“好了,我要的结果,他已经给我了。就够了。”
她轻声道:“爸爸,别去找人家麻烦了。提得起,难道我沈婉还放不下吗?”
沈峰抹了把脸,试探道:“婉儿,要不,爸爸明天带你去深圳吧,我们把孩子处理掉……”
他的话,被沈婉打断了。
她很平静地道:“不,爸爸。”她看着沈峰,明明,眼里是一片平淡无波,做父亲的,却从她眼里极其心痛地看出了深沉的绝望。
“孩子是我的。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他,把他养育成人。”她低头摸着自己尚未真正隆起的小腹。
沈峰痛心地道:“婉儿,你还年轻,不要孩子,你将来找寻自己的幸福,那是轻而易举的。你带着一个孩子,哎,对孩子不好,对你将来组建的新家庭,也……”
“爸爸。”沈婉摇头,“为了孩子,我不想再嫁了。”
沈峰心惊:“不,婉儿,你不能这样想。”他怎么能不明白,女儿的性子一向言出必行?“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他只能苦苦哀求了,“爸爸不逼你,你自己将来也不能硬生生地把幸福往外推。你答应爸爸,爸爸就答应不逼你孩子的事,好不好,好不好?”
沈婉眼眶终究还是红了。
沈峰已经带了哭音:“婉儿,我一辈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他的泪水横流,“我前半生都不够争气,让你这个当女儿的,受尽了委屈。爸爸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不能为了这么一个混蛋,扼杀了你一辈子的幸福。爸爸想看着你幸福,让我活少十年,不,二十年,我都愿意。你应了我这件事,爸爸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沈婉上前,抱住了父亲。
在她怀里,沈峰哭得像个孩子。
沈婉脸上却是干燥一片。
“爸。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好好的。放心。”
她唇瓣之间,勾起的笑意,竟在此刻璀璨无比。
她不能倒下去。
整个家,都在靠她撑着。
还有她腹中的小生命……
她默默地,把指间那晶莹闪亮的戒指褪了下来。
求婚的一幕,还在眼前浮现。
转眼之间,百日恩爱,换来的是这么一张离婚协议书。
上方,有她的签名,更有她极其熟悉的容若的印章。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她用一个纸皮袋,把协议书,把容若所有放在她这里的财产,还有那枚戒指,都收了起来。
她把纸皮袋交给了女人:“阿姨,明天拜托你替我跑这一趟了,行吗?”
“行。”女人也心下恻然,“婉儿,你奔波了一天,饿了吧,我给你煮个面吃好不好?”
沈婉根本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刚想拒绝,她却转念一想,点了点头。
女人松了口气:“我冰箱里有骨头汤,熬了好久的,下个面,加个蛋,加点肉末,保证好吃。你自己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阿姨,谢谢你。”沈婉由衷地道。
“一家人,不说客气的话了。”女人已经准备下楼。
忽然,她回过了身:“婉儿,我会帮你照看孩子的。放心吧。你是你爸爸的女儿,我也把你当女儿看待。都不容易。婉儿,一定要挺住。”
天知道,沈婉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我会的。为了你们。”她只能这样道。
还好,有家里人的支持。
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她的心,彻底碎掉的……
人活着,原来心可以死了的……
她看着协议书上那么熟悉的印章,“纳兰容若”这四个字,原来也是如此刺眼的!
此时,这枚印章,正被容若握在了手中。
他庄而重之地把它印在了署名处,心里的石头,也像落了地一般。
旁边的助理也喜逐颜开:“总算啊,把这份合同签了,后续的问题,应该也就不大了。”
容若也淡淡一笑:“这几天,辛苦你了。”
助理刚想谦虚上两句,书房的门,已经被“碰”的一声踢开了。
随意披着睡袍的慕容翩翩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她把一瓶防晒油猛地拍到了桌上:“纳兰容若,给我擦防晒油!”
助理忙弯下了腰:“慕容小姐好。”
“见到你,我就不怎么好了!”慕容翩翩瞪着他,“事情谈完没有?谈完了,就赶紧给我滚蛋!”
助理不敢耽搁了。
他连忙收拾了合同,点头哈腰的:“我不打扰两位了。我马上滚蛋,马上……”
他谄媚地倒退了出去,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绊,身子往后跌去,后脑勺直直地撞到了木质楼梯的扶手上,发出好大的“空”一声。
翩翩被他那蠢样逗得笑了起来。
她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那掩唇而笑的娇媚姿态,才真正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千树百树梨花开”,着实让人眼前发亮,直移不开眼睛了。
助理忘了脑袋上的痛,竟看得蒙了。
翩翩的脸沉了下来:“本小姐也是你能看的么?还不赶紧滚?”
男人才如梦初醒。
也顾不上去察看后脑上的伤了,他屁滚尿流地滚下了楼。
翩翩这才回头,斜瞟着容若:“你看你,人家看见了你老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竟然连吱一声都不。你就那么大方?”
容若淡淡地道:“那也是你长得漂亮。难道,我能拿头巾,把你给罩起来?”
翩翩这才开心了起来。
她拉住了容若:“我在泳池旁晒日光浴,你来帮我擦防晒油嘛。”
泳池旁,白色的躺椅清新雅致。
水光粼粼。
日光温暖。
比起香港或者澳门现在的日照,此时的奥尔良洲,日光温和得就像母亲慈爱的双手一般。
翩翩褪去了身上宽大的浴袍。
她躺在了沙滩椅上,戴上了墨镜。
她身上只穿了一套小巧的比基尼,温暖的太阳光底下,她白皙的肌肤几乎晶莹得耀眼。
吹弹得破的肌肤之下,身子的曲线玲珑有致,在紧绷的比基尼之下,胸前丰盈呼之欲出,那深深的沟壑,几乎足以让所有男人疯狂。
她仰面躺着,修长白皙的双腿轻轻曲起,下腹之间形成暧昧的阴影。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小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张力,平坦得让男人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给我抹防晒油,快一点。”她阖上了眸子。
容若看了一眼泳池旁正殷勤地替翩翩添加着冷饮的女佣,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你确定不让娥姐来?”
“喂,你才是我老公啊。”翩翩嘟起了唇。
容若只得拧开了防晒油的盖子。
橘子般的精油香气满溢。
他手上鞠了一把清凉的防晒油,涂抹到了翩翩的手臂上。
“要涂前面喔。”她娇声提醒道,“别让我的事业线都给晒黑了。”
她身子往上挺了挺。
她本来曲线就相当优美,这么刻意地一挺胸,身前风景更加醉人了。
容若眼观鼻鼻观心的,温热的掌心慢慢地来到她的胸前,轻轻一擦,已经掠过了。
翩翩的眉头动了动。
她摘下了墨镜,看了旁边那个愣愣的女佣一眼,对方马上会意,低下头,沿着墙根快速地消失。
翩翩这才娇嗔道:“喂,你要不要抹得这么敷衍?等会我被晒伤了,是不是由你负责?”
容若只看了她一眼:“防晒油抹得那么厚,你是准备上炉架上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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