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婉索性站了起来:“我去洗把脸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了。时候晚了,你们先去睡吧。”
沈峰絮絮叨叨的:“你也知道晚了啊。都这个时候了,容若怎么还不来接你过去?”
他也都习惯了。
每天,容若都会过来吃饭。
吃完饭,陪着沈婉散会步,办会工,店一打烊,两个年轻人就手拉着手,一块回几百米外的家里去过夜。
结果,今天晚上,容若罕见地缺席了,他倒浑身不习惯了起来。
沈婉的表情不安了:“他今天事情多,估计忙吧?”
“你们是吵架了吧?”沈峰撇了撇嘴,“还是他在外面有小三啦?女儿啊,你现在怀孕,男人特别容易在这个时候有花花肠子,你得把他给看紧点。别孩子生了,男人也没了……”
女人又踢了他一脚,重重的:“你够了啦。谁会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女婿的?”
沈婉反笑出声:“行了,阿姨,我爸就这样,特别嘴欠。没事,你们去休息吧,我打电话给他就可以了。”
两老都上楼去休息了。
沈婉一人在打烊了之后的餐厅里剥着莲子。
刚才说不担心,都是让爸爸宽心的。
其实,她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了。
容若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虽然她又偷偷在他喝的豆浆里加了一颗药,可是,他紧锁的眉头,仍旧骗不了她。
今晚,他又没有过来吃饭,而且,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交代一声。
这不是容若的作风啊。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
他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是在忙,忙得根本没有空接听自己的电话。
可是,他忙什么呢?
他的手那样,他的精神状态那样,他应该是要休息才对的啊。
她如坐针毡,越想心里越不安。
她又忍不住打了一次容若的手机。
这次,电话索性响到一半,关机了。
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不会怀疑容若有什么艳遇之类的。
她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她随意披上了一件外衣,把店门一关,就快步地走向街道尽头容若的医院。
时间已经晚了。
夏天的晚上,微风阵阵。
虽然街道仍旧热闹,但是医院里却已经是一片静谧。
白色的墙壁反射出惨淡的月光。
白天热闹非凡的医院,因为是周末的晚上,显得比平常更加冷清了。
沈婉踏上了医院的台阶。
回响在她耳朵里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残音。
她心里糁得慌。
而医院里,只有值班医生已经早早地睡下。
被呼唤铃给叫醒的护士满脸不情愿:“你什么事?”
沈婉忙道:“你们院长呢?我是他的……他的朋友。”她话到嘴边又给自己换了一个身份。
对方瞄了她一眼,睡眼惺忪的:“你是沈小姐?”
沈婉是医院里大家公认的院长夫人,认出了她,对方的态度顿时好了不少。
护士把门打开,把她让进了屋里:“怎么这样晚啊?”
“容若人呢?”沈婉追问道。
“院长?”护士抓了抓头发,“现在都这个时候了,院长怎么还会在医院里啊?”
沈婉心急了:“我也是刚刚去过他的院长办公室,他没有在。可是……”
整个办公室里空空如也。
只有椅背上搭着他那件银灰色的薄外套。
那还是今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硬是加在他身上的。
“今天你开会,办公室里空调温度肯定调得低,你伤刚好,披上外套不容易着凉。”
可现在,外套还在,他人,却不见了!
护士嘿嘿傻笑了两声:“早上开的可是行政管理层的会议,院长应该是有来的。不过,我没资格去参加,所以也没见到他。怎么,院长没有回家吗?”
沈婉勉强地笑笑:“他手机没电了。没事,我回家去,他估计回来了吧。”
她心事重重地告辞离开,护士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怀孕的女人找丈夫,应该到夜总会之类的去找。谁还会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在医院里办公?傻女人啊。”
沈婉的心里已经发急了。
她打了电话给默言,把人家从睡梦里叫醒了,可得到的回应却仍让他失望:“容若?今天我不用当值,没有去医院,没有看见他呀。”
打给采购部的主任,对方更诧异:“早上开完会,院长就已经离开了啊。”
早上?
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容若到底是去哪里了?
她根本就不信他会不跟她交代一声,就回了香港。
可她也只有这条路可以继续问了。
她打了一次电话,纳兰宣掐掉了。
打了两次,对方又掐断了。
第三次,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沈婉的心,都被绝望塞满了。
容若,到底是去了哪里?
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整间属于她和容若的屋子都空荡荡的。
一个两个可怕的想法都钻了出来。
他会不会在路上遇到意外了?
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入院了然后瞒住她?
会不会,会不会……
她都快被自己的想象折腾疯了!
她又冲到了警局。
“小姐,我们不能受理您的报警要求。”值班的警察很为难,“一方面,您丈夫失踪也不够24小时,我们没有办法为您立案。另外一方面,他是个成年男子,他在外面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应该是不高的。”
他暗示道:“澳门灯红酒绿的场合这么多,你不如一一去找找吧?应该会有收获的。”
“不可能。”沈婉用力摇头,“他早上出门,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而且,他就算去应酬,也会打个电话跟我先说一声的……”
他知道,她一定会等他。
温柔如他,又怎么会一直让她空等难眠?
一定,一定是已经有了什么变数,他再也打不了电话了!
警察同情地看着她:“你别担心了。说不定,你老公只是喝醉酒忘了回家的路。你也有身孕了,自己要注意休息和安全,请赶快回去吧。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再受理您的报案。”
沈婉只好无功而返。
她一夜枯坐,都阖不上眼睛。
莲子剥了一碗又一碗。
她的手因为泡在水里太久,都发白脱皮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她只是满心地想着,要是,把这些莲子剥完,容若能回来,那该多好啊。
第二天,沈婉就病倒了。
她发起了高烧。
这可把沈峰给吓坏了。
“你说,嫁给个狗屁医生,关键时刻,连个电话都打不通!”沈峰直跳脚。
沈婉垂下了眼泪:“容若,他到底去了哪里……”
“别哭了。那混蛋!”沈峰心疼得紧。
沈婉还怀着孕,两老不敢马虎,赶紧把人送到了容若的医院里去。
吊针很快就打上了。
沈婉终于睡去了。
只是,睡梦中的她,仍旧带着斑斑的泪痕。
看得沈峰这个当父亲的心疼极了。
“太混蛋了。”他只低声骂。
“别骂了。”女人替沈婉把额头汗水擦了,“你越是骂,你女儿心里越不好受。我看,容若也不是没有交代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