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了电话,一转身,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爸,你怎么悄无声息就站在我背后啊!”
“没站你背后,怎么能听到你怎么在咒我?”沈峰没好气地道。
狂咳过的他,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老实交代吧,你和那个姓纳兰的小子怎么了?”
“没有什么啊。”沈婉挽了挽头发,“你一人留在店里,我老是放心不下……”
“少来。”沈峰挽起了袖管,“是不是那混小子不肯娶你,想赖账?我找他老爸单挑去!”
“爸!”沈婉受不了地扶住了他,“你忘了你前两晚一换季脚上的伤口就疼得受不了?是谁跟我说,晚上老疼得睡不着?想起来,脚又疼,连喝杯水都没人帮你倒?是谁说的?”
沈峰心虚了一下。
女儿怎么把他的撒娇当真了啊?
“当真两人没事?”
“没事啦。”沈婉把父亲搀扶到了房间,“今晚,我就睡您隔壁房间。你咳一声,我就起来给你倒水,可好?”
她打来热水,替父亲洗着脚:“睡前浸脚,我一不在,你就偷懒是不是?中医说你体寒,一天不浸脚,晚上就睡不好。”她细心地给父亲擦干脚,“现在天气潮湿,你脚上伤痛本来就容易复发,还那么不听话,你是不是想我搬过来?”
沈峰看着她,满脸是笑:“你搬回来?那纳兰容若不得找我拼命?”
“他敢。”她的手停了半天,才勉强应道。
没等他起疑心,她已经扶住父亲进房间:“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先睡觉。”
她把床铺铺得舒舒服服的,沈峰一躺进去,就从心到身都暖和起来了。
他半开玩笑道:“婉儿,真别说,我还真想你回来啊。”
沈婉眼睛一转:“那我就回来陪你吧。”
沈峰哈哈一笑,没有当真。
这一夜,他的脚居然也不疼了。
半夜起来,想去上个厕所,才刚打开门,就已经听见女儿在隔壁连忙起床的声音。
现在还是春末,晚上挺冷的,沈峰忙唤道:“婉儿,你去睡觉吧,我自己能行。”
沈婉哪里肯听?
她耐心地扶着父亲上完洗手间,又给他倒了杯温水,盯着他上床睡觉,才肯安心离开。
她缩进自己的被窝里。
小隔间空间又窄又小,除了一个大衣柜和一间单人床,所剩空间寥寥无几。
唯一的一扇窗,在父亲的隔间里。
她这边,四面都是不隔音的木板墙,哪怕闭上眼睛,还能听见隔壁父亲山响的呼噜声。
这环境,跟容若为她准备的房间,简直是天上地下。
可又如何呢?
起码,她在这里,不用扮演一个违心的孕妇的角色啊。
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脚痛,她眼睛一转,唇角也已经露出一抹笑容了……
“什么?难得中午回来,你却说你要先搬走?”纤紫大吃一惊,“在这里住得不好吗?”
沈婉帮忙着添饭,一边很自然地道:“不是不是。”她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开了。孩子的事,容皓压根不想认……”
“他不认,我们认啊。”纤紫着急了,“你可别做傻事啊。孩子都快四个月了吧?怎么能……”
“没有没有。”沈婉连连摆手,“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会很爱惜她的,你们也请放心好了。只是,我爸爸最近脚一直疼,晚上自己一人住,相当不方便。而且,我本来也是为了和容皓重新开始才过来的,既然没有可能,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麻烦你们,更加麻烦容若了。”
纤紫还想再劝,纳兰宣却按住了她的手。
“也好的。”他不动声色地道,“容若和你住一块,也不是很方便。对了,我替你雇一个保姆吧。也好在那边帮你做做家务什么的。”
沈婉忙推辞:“不用了。店里有伙计,而且我也觉得,怀孕的时候该适量干点活,这点事情,我能应付的。”
纳兰宣笑了。
沈婉这点独立,他非常欣赏。
“孩子,我们绝对是要的。你将来还要找其他婆家,孩子放我们这里,也不会造成你的负担。我还能找专业律师替你拟一份协议,我们会给你补偿,更会让你有探视权的。你放心。”
沈婉微笑:“这个不急。现在时间还早,我会安排的。交给我就好。”
纳兰宣点头:“确实。你办事的能力,我特别满意。可惜了。不过,容皓那混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值得更好的。”
沈婉替他们煮好菜,才微微躬身告辞:“那伯父伯母先用饭吧,我上去收拾行李。”
纤紫忙问道:“你不吃?”
“我不饿。”沈婉微笑着,“我在店里有吃过了。你们慢用。”
她退出了纳兰家,在关门那一瞬间,还听到纳兰宣对纤紫凶道:“你别老是碎碎念的。她爱怎样就怎样去。男男女女的,住久了,我这心总是不安定!”
纤紫不敢反驳。
沈婉转身上了楼。
她默默地打包着行李,半天,忽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她用手一擦眼睛,手背已经全湿了。
天,她居然哭了吗?
她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了?
人情冷暖,她沈婉是早就看透的。
所以,她离开是正确的。
万一,被当众在这里拆穿,那结果,她完全不敢想象!
只是她没有想到。
住了短短一个月,这里的东西,居然就已经那么多了。
打开衣柜,大半个衣柜,都是容若给她买的孕妇裙。
她知道自己用不到的。
可是她又必须带走。
她房间里的一切,几乎都是他布置的。
每一寸,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内心的不舍。
没关系,离开,是为了将来她能够回来!
她提起行李箱,最后环顾了一下这有他们相处一点一滴的房间,微阖上双眸,再睁开的时候,她唇角是信心满满的笑容:“再回来,我就要当你的女主人了。等着我!”
她仰起颈,仪态依旧优雅大方。
她踏出这间屋子的大门,没有一丝留恋的情绪。
关上的门后,是孤零零的露台,挂着天边的一抹残阳……
沈婉回到了店里,心绪仍旧不宁。
她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跟容若说这件事的,无奈,心里思绪纷乱,却想不出一个说服他让自己离开的理由。
一直拖着,想等到他今天晚上回家了再说。
但没想到,店里的晚市还没准备好,容若的人已经出现在店里了。
沈婉看到他,满脸诧异:“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他走近了她,脸色如常。
他紧挨着她,两人的身体却没有一丝触碰,但仅凭这极小的距离,也能让路人看出两人关系匪浅。
“我一下船就过来了。你爸爸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么?”
她的心一酸,他竟然还挂念这这件事?
“走吧,我跟你一道上楼看看他。”
容若走在前面,沈婉追了几步,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爸的腿受过伤,这天气时好时坏,他晚上老疼得睡不着,我实在放心不下。我跟你爸妈说好了,从今天起我搬回来住。他们也同意的了。”
前面的人,脚步停住了。
他回头,深深地凝视着她:“你不回去了?”
他眼里有浓浓的失望。
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眉间轻微的皱褶:“等爸爸身子好些,我就搬回去。这段时间,我也刚好可以给他炖点东西补补。很快就夏天了,他补品就不能吃了。伙计还说,他晚上老找人跟他赌钱,一激动上来,脚就痛得更厉害了。”
他点了点头:“那我陪着他赌吧。”
沈婉一急:“不行。这赌钱的事,难道是好东西?”她心一悸,“你去澳门,然后就学会赌钱了?不行,我不让你去了。”
他顺势一搂,把她纤腰揽入怀里,眼里漾起一抹笑意:“那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她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是……”
她艰难地道:“不行。这里好窄的,再说了,我爸爸……呃,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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