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如默看见他掉了眼泪。
她的心一下酸楚难当。
认识容皓这么久,她只看过他掉过两次泪。
一次是蕊蕊生病的时候。
一次,是在这夜半时分。
她探长了脖子,却瞧不清他手中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听到了,他呢喃着的那个名字:翩翩。
翩翩,是谁?
是蕊蕊的母亲么?
她轻手轻脚地阖上了门,爬回了被窝。
看着旁边睡得张开小手小脚的蕊蕊,她的心里复杂得要命。
容皓留下了她,控告了觅兰,并不是因为喜欢她,不过是觅兰伤害了蕊蕊而已。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对他的喜欢,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可是,他对她呢?
他从不曾说过喜欢她,更让她担心,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是不是显得她的这种绮念极度不现实?
可是,她明明能感觉得到,他很疼她。
她爱吃的,他记得,特地交代家里的厨师给她做,喂到她口中。
她感冒的那次,他自己带着蕊蕊,半夜她咳一声,他就起床一次,端水送药,俊逸的眉眼之间,担心意味浓浓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虐,生了病,竟然还隐隐地开心着。
只是现在,心里又七上八下了,怎么破啊!
她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容皓却已经不在家了。
他似乎并没有回房间去睡觉,床铺是一片冰凉。
如默暗暗地担心了一下。
蕊蕊戳了戳她的黑眼圈,咯咯地直笑。
如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下:“知道你像你妈妈一样天生丽质啦。不用笑我们这种长得丑的好么?”
蕊蕊没有听懂,只是欢乐地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把各种能扯倒的东西都扯下来,玩一玩,再豪迈地随手扔掉。
鬼使神差的,如默踱到茶几前,在昨晚容皓坐下的地方坐下,轻轻挪开台灯。
下方的钥匙形状精巧,看起来并不像是外面卖的模样,应该是专门打造的。
她把钥匙探入茶几下方的暗柜里,轻轻扭动了几下。
茶几上方竟然浮现了一个密码锁出来。
如默慌了。
她输入了她的生日。
想当然尔,那是错误的。
她又输入了容皓的生日。
竟然也不对。
她磨了磨牙,又输入了蕊蕊的生日。
结果还是不对。
她绞尽脑汁的,终于想起容皓似乎很钟爱用一个数字密码。
她一边回想一边输入。
终于,滴的一声,提示密码正确。
如默这才后知后觉。
这六位的数字似乎正是一个人的生日啊。
难道,就是蕊蕊的母亲……容皓怎么都忘不了的那人?
她心里难受,拉开暗柜的时候,手都软了。
里头只放了一样东西。
一枚钻戒。
如默没有鉴别钻石的常识,她小心翼翼的捏住白金的戒圈,在阳光下打量着那硕大的钻石表面。
哇,这么大,这么闪,得多少克拉?多少万块?
她可怜的脑袋可思考不了这么难的问题。
她只是想着,这戒指,容皓本来是想给谁的呢?
那个昨晚他唤出的名字“翩翩”?
会是蕊蕊的母亲吗?
她刚想放下戒指,忽然发现,内环里似乎有篆刻的字迹。
她赶忙对着阳光琢磨着,费劲地拼着。
“翩翩……”
果然是这个名字!
这本来该是求婚戒指吧?
结果,那女人没有能够等到么?
容皓把这戒指放在这里,是始终放不下过去那段感情吗?
她不敢问,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刚想把戒指放回去,刚才对着阳光照射的时候,钻石表面散射出的五彩光芒已经牢牢吸引住了蕊蕊的注意力。
小家伙现在手脚麻利得很,哧溜溜地爬了过来,伸手就要来抓如默手中的戒指。
如默下意识地手一缩,孩子的脑袋已经磕到了桌角上。
如默心疼得不行,连忙冲了过去,抱起了孩子,一个劲地哄着:“呼呼,不疼不疼。姐姐疼蕊蕊,不疼不疼。”
蕊蕊才不去管她拗口的什么疼不疼呢!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闪闪发亮的钻石上!
小丫头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枚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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